陳確錚和胡承蔭站在那兒看著睡得四仰八叉、渾然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胡承蔭,阿歐好像八爪魚一樣四肢緊抱著他,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
可眼看著天越來越亮了,不能再猶豫了,陳確錚輕聲叫道
“狐狸,快醒醒,該走了!狐狸!”
可是不管怎麼叫,胡承蔭也不醒,摟著他的阿歐妹子也睡得很死,這麼大動靜也沒有醒的跡象。
陳確錚看到胡承蔭手邊上的照相機,經過一晚上折騰,這人居然沒把照相機丟掉。陳確錚突然靈機一動,輕手輕腳去拿過相機,嘿嘿一笑,舉起來想拍下眼前“珍貴”的一幕,卻被賀礎安按下。賀礎安看著陳確錚,表情誠懇地搖了搖頭,陳確錚歎了口氣,隻能作罷。
“太可惜了,把這照片洗出來給狐狸看,他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太可惜了。”
既然照片拍不了,惡作劇還是要搞一搞的,陳確錚在屋外舀了一瓢水,直接倒在了胡承蔭的臉上,胡承蔭一個激靈,醒了,可他身邊的人還沒醒。
胡承蔭迷糊了一陣,他先是看到了站在他旁邊的陳確錚和賀礎安,還沒等說話就意識到自己身上還有個人,他頭一歪,看見了阿歐。
空氣靜止了。
“啊!~~~~~”
胡承蔭大吼一聲,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一骨碌滾到了地上,他折騰的動靜太大,阿歐醒了。
阿歐站了起來,她先是看到站著的兩人,她並不慌張,揉了揉眼睛,看到了癱坐在地上的胡承蔭,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胡阿哥!”
這一聲“胡阿哥”叫得胡承蔭渾身一哆嗦。
“阿……阿歐,那什麼,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天快亮了,我得趕緊走了!”
沒等阿歐說話,胡承蔭轉身就想跑。
“等等!”
胡承蔭回頭,阿歐已經站在他麵前,手裡拿著一把牛角梳。
“這個給你。”
胡承蔭不甚了解苗族的風俗,十分擔心此物是所謂“定情信物”,遲遲不肯拿。
阿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皺著眉頭,似是十分委屈。
“你放心,我們苗家的定情信物是刺繡的手帕,我們苗人認為牛是這世間最為吉祥之物,牛角可消災辟邪,趨除煞氣,你此次一去千山萬水,我隻希望這牛角梳可保佑你平平安安。”
阿歐這一番話讓胡承蔭更加說不出話來,心裡覺得十分對她不起,雙手接過精致的牛角梳揣進懷中。
阿歐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我認你當妹妹,成嗎?”
胡承蔭這句話讓旁邊的兩個人互相對視,險些忍不住笑出聲。
誰知道阿歐沒有回答,轉身離開,三人麵麵相覷,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阿歐拿著兩個碗和一壺酒回來了,把兩個碗放在桌上,倒滿了酒,胡承蔭剛想端碗,被阿歐按住,阿歐從腰間拔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飛快的劃了一道。
阿歐的血滴進兩個碗裡,然後阿歐把刀遞給胡承蔭。
胡承蔭傻了。
“人家姑娘都割了,你趕緊的吧。”陳確錚看熱鬨不怕事兒大,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