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醉得這麼厲害？”
回到臥室後，仲雪之拍拍穆翊微紅的臉頰，又膽大包天地用兩指捏了捏。
“我沒醉。”穆翊拒不承認，摟著仲雪之支撐身形，順便汲取涼意。
“行行行，你沒醉。”仲雪之一邊順著他的話點頭，一邊在櫥櫃裡翻找著睡衣。
待把兩人的睡衣都取出，仲雪之單手把扒在他身上的穆翊抱起，帶著他大步進了浴室。
馬上九點，水電供應時間有限，得趕緊洗漱一番。
醉酒狀態的人不太適合洗澡，但兩人的體質都非比一般，因此完全不受影響。
不過，考慮到某人身形不穩的問題，仲雪之選擇了缸浴。
他放好溫水，又丟入幾顆泡澡球，隨後低頭看向仍歪在自己身上的人。
“弟弟，你自己能洗嗎？”
“能。”穆翊略微站直，開始扒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快便扒了個精光。
仲雪之眼神微閃，依舊有些彆扭，但這次接受要良好許多。
他扶著穆翊，讓他在浴缸裡坐好，又把洗漱用品擺在他隨手可拿到的地方。
“坐穩些，有什麼需要的喊我。”
在他轉身離開之前，穆翊伸手扯住他的衣袖，抬頭問“你去哪兒？”
“我也去洗澡啊。”仲雪之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淋浴區。
穆翊半眯著眼，目測了一下兩地的距離，然後果斷搖頭，“太遠了。”
他汲取不到冷氣，也摸不到雪豹尾巴。
穆翊用混沌的腦瓜子思考兩秒，接著在浴缸裡挪了挪身子，語氣肯定道“你進來，一塊兒洗。”
仲雪之有些哭笑不得，說“弟弟，浴缸太小了，我一進來會很擠。”
“那就擠一擠。”穆翊拽住仲雪之衣袖的手臂施力，將對方扯得略微彎腰。
“快點兒，我給你洗尾巴。”
仲雪之抬起另一隻手，屈指在他額頭上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
好笑道“你都醉成這樣了，還惦記著洗尾巴呢。”
“我沒醉！”穆翊不耐煩了，雙手抓住仲雪之的胳膊，用力把他往浴缸裡拽。
“哎，彆急。”仲雪之努力穩住身形，“我還沒脫衣服呢。”
穆翊酌情鬆了些力道，催促說“快脫。”
仲雪之無奈，隻得單手扒乾淨自己身上的衣服，隨後一同坐進了浴缸裡。
於兩個骨架寬闊高大的成年男性而言，這台浴缸確實小了些。
仲雪之坐下後，兩條大長腿都不知道往哪兒擱，最後隻能憋屈地交疊盤在一起。
穆翊推了推他，不滿道“你得轉過去。”
“不急。”仲雪之一邊把掌心的洗發露揉搓出豐富的泡沫，一邊說“我先給你洗頭發。”
語畢，他伸出手，把花白的泡沫覆蓋到了穆翊的頭發上。
這是仲雪之初次給彆人洗頭發，動作略顯生澀，但洗得很認真。
纖長十指不停揉搓過發尾，又輕輕按壓過頭皮。
穆翊被伺候得舒服了，便沒拒絕，抬手抹了一把快要流淌到自己眉眼處的泡沫。
仲雪之見他不停眨巴眼睛，不禁騰出一隻手，洗淨後輕撫上對方的眼尾。
穆翊的一雙眼睛很漂亮，眼型微彎，即便不做任何表情，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其中的瞳仁很黑，十分純粹，盛滿頂部灑落下來的燈光時，像綴滿星辰的深邃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