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的聲響沒對鐘嚴產生任何影響,他拿著酒瓶往嘴裡灌,葉煥搶下瓶子扔到邊上,衣服上,地上,撒的到處都是。
“你們能不能彆、彆管我。”鐘嚴打了個酒嗝,怎麼想清靜一下就這麼難呢。
野生動物受傷了,不就是找個隱秘的地方舔舐自己的傷口嗎?
他就是想自己待會,感受這傷口到底有多痛,他的小姑娘是不是比這還痛。
鐘嚴的眼瞼耷拉著,說話聲也含含糊糊的,可能頭有些暈,他的腦袋一直來回晃悠,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的臉連帶整個脖子都紅了起來,像一個熟透的番茄,葉煥當然見過鐘嚴喝醉的樣子,他不會酒精過敏。
想起王昇說鐘嚴淋了雨發燒,葉煥靠近摸摸他的額頭,又探了下頸下動脈。
果然燙的厲害,這種情況還是住院吧,葉煥想。
鐘嚴不耐煩的把她的手打掉,煩死了,這幾天他們總來摸,有什麼好摸的。
他努力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人,恍恍惚惚,仿佛霧裡看花。
像是他心裡想的,嘴裡念的那個人,卻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若即若離。
“沐沐?是你嗎?是你來看我了嗎?”鐘嚴伸手去抓,好像去抓一個救命稻草。
葉煥有些生氣,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遇見點事還借酒消愁,興師動眾的,真是一點都不擔事。
“你不是讓我不要管你嗎?”她剛轉身想走,鐘嚴整個人就撲了上來,巨大的衝勁葉煥差點摔倒,踢的地上的瓶子叮叮當當的響。
樓下的幾個人依稀聽到屋裡酒瓶的聲音,有些擔心。
“葉沐不會拿酒瓶砸鐘哥吧。”
“葉沐她又沒喝酒,喝多的是鐘哥。”
“那你的意思是鐘哥砸的葉沐。”
“砸什麼葉沐,鐘哥他隻是喝多了,他有沒瘋。他就是砸你也不能砸葉沐。”
“吧。”
王昇說完之後又不自信的加了個字,這意思完全變了。
“要不咱們還是上去看看吧。”
仨人一合計,起身要走。
“嘿。”淩波喝止了三個蠢蠢欲動的人,“老實蹲著。”
“哦。”三人又蹲回原地。
魂牽夢繞的那個人要走了,鐘嚴支撐著手臂想要站起來,可手腳發軟,隻是晃了一下又坐了回去,他用力向前,身體撲了出去,最後抱住了葉煥的腰,整張臉埋在她的衣服裡。
“你彆走,彆離開我,求你了,彆離開我。”
鐘嚴的聲音悶悶的,葉煥感到自己後麵的衣服濕了,心中酸澀,這些天強行按下的萬般情緒,此刻又湧上心頭,眼淚也簌簌流下。
鐘嚴緊緊的抱著身前的人,一聲聲叫著她的名字,再沒說出彆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