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看見老太太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身體不由地縮了縮。
當初為了六哥的婚事,她媽拿二姐的親事和寧家交換,這才給六哥娶回來了個媳婦。
二姐出嫁那天,哭得都昏過去了。
如今七哥也要結婚了,對方要這麼高的彩禮,家裡肯定拿不出來。依照老太太的行事作風,八成要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來了。
她不願意成了七哥婚姻的犧牲品。
寧嘉把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的,她沒說話,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飯。
“還有一件事。咱們村裡要開辦掃盲班了,由曉曦教大家讀書認字。哥哥嫂子們要是有時間,晚上都去聽聽課,對大家有益處的。”
厲川提起這件事情來,一臉驕傲自豪。
厲家娶了這麼多媳婦,幾乎都是文盲,隻有他未來的媳婦是知識青年。
而且,她還是京城裡來的,家裡還有個當廠長的爸和售貨員的媽,就這個條件就打敗了家裡的其他嫂子。
“行,有時間我們肯定去。”嶽遠應了一聲。
“那太好了,其他人也都去看看,支持一下曉曦的工作,自己也多認幾個字,一舉兩得。”
“對對對!今晚上咱們家人都去,都得去!可不能扯了曉曦的後腿!”許老太激動地張羅著,“得讓彆人看看咱們家人的思想覺悟多麼的高。”
“我不去。”安葉率先說道,“我腰疼。”
許老太臉一沉“你非得跟我唱對台戲?我不說你也不腰疼,我一說話你就腰疼。活都沒乾多少,腰怎麼就疼了?”
“這得問你兒子!”安葉冷著一張臉,指了指筐裡的餅子。
厲旭立刻拿起一塊,乖乖奉上“媳婦,這餅子噎人,你慢點吃。”
說完,又扭過頭對許老太說道“媽,我們這都是粗人,會乾活就行了唄,認那麼多字乾啥?再說了,安葉是真的腰疼!”
許老太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老五一眼,心裡恨恨地想,這個兒子算是廢了。
典型的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安葉不去了,她又轉而問寧嘉“你可彆跟我說你腳疼去不了!”
寧嘉慢條斯理“我得回屋做算術題,為了半個月之後的競賽做準備。”
“就你?”許老太滿臉的不屑,“就你肚子裡的那點墨水還不夠丟人的!”
“那可說不好。要不然,咱們打個賭,立個字據咋樣?”寧嘉噙著笑,她伸出了兩根手指頭,“就賭二百塊錢怎麼樣?我要輸了,我砸鍋賣鐵賺了錢都給你。要是你輸了……”
許老太連忙擺手“我可不和你打這賭!你愛去不去!”
她可不敢跟老六媳婦打賭,輸不輸她都不會吃虧的。
寧嘉把筷子一放,碗一推“沒勁。我吃好了,先回去養傷了。”
早飯結束。
白金鳳苦哈哈的留下來洗碗,其他人都散去了。
梁蘭蘭一進屋就拉著丈夫厲遠的胳膊說道“這老五和老六絕對有事瞞著咱們!”
“他們能有啥事兒?”厲遠抱起一歲多的小女兒迎弟逗著玩。
“我有直覺,你這倆兄弟肯定偷偷摸摸地賺了錢。”
“你的直覺就從來沒準過!”厲遠笑著調侃她,“上次你還跟我說,你感覺懷的就是個兒子,結果呢?”
梁蘭蘭臉色一變“你彆廢話,和你說正經事呢!昨天晚上老六不在家,今天一早回來了,那您家的頭上就多了兩個漂亮的琉璃發夾。你知道那發夾多少錢一個嗎?六毛!”
六毛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而且,寧嘉頭上戴了兩個卡子,價值一塊兩毛錢!
一塊兩毛錢,這都能買多少斤雞蛋了?
“這麼說老六有彆的來錢的門道?”厲遠有點相信媳婦的話了。
“肯定是。”梁蘭蘭給他出了個主意,“回頭你去老太太那兒問問,老六一個月往家裡交多少錢,不就清楚了?”
“媳婦兒真聰明!”厲遠豎起大拇指。
“聰明有什麼用?老太太不照樣看不上?”梁蘭蘭撇著嘴,滿臉不高興,“你當時娶我回家,一共才花了二十塊!現在,人家彩禮就要二百!真偏心!”
“彆說那些沒用的!現在要想讓我媽重視你,最好的辦法就是你給他生一個大孫子!”
“哼。”梁蘭蘭白了他一眼。
“說真的,媳婦兒咱們今天晚上再來一次?”厲遠摸著梁蘭蘭的腰,“再懷一個吧!”
“要再是個丫頭片子怎麼辦?”梁蘭蘭發愁。
“回頭我去找個偏方,找個能生兒子的偏方!咱倆都試試,爭取下次生個帶把的!”厲遠滿心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