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德後背起雞皮疙瘩,之前聽聲音跟他們家小憐無兩樣,現在聽起來,聲音猶如拉弦一樣斷斷續續地,有些滲人。
吳先德一邊舉著手機,一邊將家裡之前的古董以及開過光的東西都放房間門外。
【那是兩年前拍賣會上賣了兩百萬的紫檀佛珠!】
【還有玉辭青花碗……雕龍玉屏……】
【好好好,窮人就我一個是吧!】
識貨的水友們一眼看出吳先德拿了些什麼東西出來。
就眼前這些東西,隨便拿一件都夠他們這些普通人吃喝半輩子!
“主播,好,好了。”吳先德將手機放在支架上,麵向房間門,自己則一手拿著裝童子尿的桶,一手拿著打火機,身邊還放著兩桶油,大有一種要跟對方同歸於儘的錯覺。
吳先德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畢竟在自己麵前的東西不是人,而是成了精的危險東西。
“嗯。”薑願嗯了聲,語氣聽不出波瀾。
她雙目透過鏡頭看著緊閉的房間門。
吳先德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門前,深呼吸口氣,打開。
咯——
門開的一刹那,那隻幻化成‘吳憐’的相貔跟瘋了般跑出來,麵目猙獰難看,眼神惡毒,不像是個小孩該有的眼神,反而像是一個做儘壞事的人該有的眼神。
犀利,猶如刀鋒,又帶著殺意。
吳先德見‘吳憐’朝他衝來時,嚇得不敢動彈,臉色煞白,連腦子也一片空白,全然不知接下去該乾嘛。
薑願見狀,眸一睜,漆黑的眼猶如深淵一般透過鏡頭凝視‘吳憐’。
相貔有極高的模仿能力以及觀察力,對周圍的事物都很敏銳,在察覺到有人正看著自己時,也餘光瞥向看著它之人。
這一看,相貔的動作緩慢了幾分,眼底的殺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驚訝與疑惑。
這股恐懼又熟悉的感覺……
“潑!”薑願的聲音傳入吳先德耳中,吳先德回過神來,拿起手上的桶朝對方身上潑去。
唰——
眼前的‘吳憐’瞬間成了落湯雞,尿順著它身滴答滴答落下。
‘吳憐’表情瞬間變得痛苦,慘叫聲響徹周圍。
手捂著化掉的臉,逐漸恢複原本的樣貌。
猶如猴兒一般,渾身都是毛,又長又黑。
吳先德嚇得臉色煞白,雙腿發抖,差點暈厥過去。
【我去,我去!這是什麼東西!】
【我去,真的是妖啊,不是說建國後不能成精嗎?】
【這東西要是拿去炸了吃,不知道好不好吃。】
“火!”薑願開口,吳先德回了魂兒,將心裡的恐懼與害怕壓下,直接踢翻油桶,油順著地麵流到‘吳憐’腳下,吳先德抓住機會,點燃。
瞬間,火將恢複原貌的相貔圍住,炙熱感逼近,燒著它的毛發。
相貔突然鬆開捂著臉的手,冷冽的視線落在吳先德身上。
在看到相貔臉上那道又長又粗的疤痕時,薑願神色煞變。
那是!
怎麼會是它!
它怎麼會在此!
“吃……吃……肉。”相貔嘴裡發出斷斷續續又難聽的聲音,伸手想往吳先德而去,仿佛它是香噴噴的肉般。
“不……不能吃……閻……閻王說不能吃。”相貔收回手,嘴裡發出的聲音除了薑願之外,已無人能聽得清。
【它怎麼了?怎麼一下想吃人,一下又收回手?難道它有兩種性格?】
【聽說這種東西都有點怪脾氣,誰知道呢。】
“閻,閻王大……人,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相貔轉頭看向鏡頭,開口。
它隻是餓。
好餓。
看見什麼都想吃。
隻是它說的話在彆人聽來是在嚎叫,因火被灼而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