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該死啊。”薑願冷聲,胸腔裡燃起來一抹怒火。
對彆人,她最多也隻是覺得不可饒恕。
可對儀長生,她覺得他該死。
錯了,是必須死!
哪怕追他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了他。
留在這世上,他隻會為非作歹,作惡多端。
聽呐,這些魂的哭泣聲,像悲鳴的樂曲一直在她耳邊縈繞回蕩。
她能聽到,這些魂在說……
救救我。
無數的求救聲像是洪水一般湧入薑願耳中。
雖然被困在殺陣裡長達百年之久,雖因一直投不了胎又因生前帶著怨恨而化成厲鬼,可他們內心渴望的還是解脫……
“桀桀桀,這話我幾百年來聽過不少,但最後死的都是說我該死的人。”
“看,在你旁邊那個胖子的魂兒就說過我該死這種話,他還覺得我有問題,找了個和尚來對付我,結果連同那個和尚一起被我殺了。”
“你看,那個和尚的魂在那兒,哈哈哈。”
說起殺人,儀長生像是在說他今天吃了一碗飯般,輕描淡寫地,完全沒把人命放眼裡。
他奪舍之後,有些言行舉止不像本人,有時候也會突然露餡,不過大多時候都能搪塞過去,隻有奪舍那死胖子的哥哥時,被那胖子發現了異常。
那死胖子故意試探,最後確定他並非是他哥哥,表麵與他哥哥長,哥哥短。
實際上趁著他不注意給他下了迷藥,又請來了個和尚要對付他。
可他是誰?
他可是儀長生!
他那劣拙的表演還有手段,哪裡能騙得過他?
在那個和尚念經驅邪時,他突然醒來,直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那死胖子也夠可以的,臨死之前不是向他求饒,讓他放過他,而是讓他從他哥哥的身體裡出來,奪他的舍,他願意將軀體給他。
多麼深的兄弟情啊,真叫他感動。
可他也不是隨便能奪舍的,需要魂與他的魂契合,方才能奪對方的舍,魂才能融入對方身體裡而不被排斥。
旁人他能忘,唯獨那個死胖子他是真忘不了。
因為那是唯一一個,替他哥哥著想,一心一意為他哥哥的人。
隻可惜,在他眼裡,這種人就是傻子。
對於傻子,他自然印象深刻。
“這麼一看,倒是很多熟麵孔,真叫我懷念當初啊。”儀長生掃了眼殺陣裡的魂,一臉懷念過去的模樣,悠哉悠哉道。
薑願出不來殺陣,他可以慢慢地欣賞她被殺陣裡的厲鬼折磨,被它們啃食殆儘。
雨淅淅瀝瀝落下,薑願甚至有些分不清從自己臉上滑落下來的到底是雨水還是自己的眼淚。
她雙眼能看到這些人的過去。
他們的過去猶如電影一般在她腦海裡播放。
本來……
他們應該有一個好未來的。
“你也彆生氣,因為你很快就要陪他們了,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了,哈哈哈哈。”儀長生看著薑願冷漠的雙眼,開口道。
說完,哈哈大笑。
在他眼裡,薑願已經是個死人了。
沒人能從他的殺陣裡出來!
沒有人!
“嗬。”薑願冷笑一聲。
她笑聲很輕,在陣外的儀長生卻聽得一清二楚。
儀長生嘴角笑容消失,一臉嚴肅地盯著薑願。
她在笑?
這種時候她怎麼笑得出來的?
她明明已經被逼入絕境了,為什麼會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