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願。”江寧淵無視了自己身上的煞氣,紅著眼眶,一遍又一遍重複地念著阿願二字,聲音輕呢,又好像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一樣。
他不敢相信……
他真的見到了他的阿願。
“你是誰。”薑願眉頭緊蹙,眼神也變得警惕起來。
不知為何,一聽江寧淵喊阿願,她心裡便有些莫名的感覺。
好像,與他早已認識。
好像與他是故人般。
“寧淵。”江寧淵乖乖回答道,又拉聳著腦袋,似因為薑願不認識他而傷心難過。
看著江寧淵這副模樣,薑願一愣再愣。
要不是她有命盤眼在,要不是她在江寧淵身邊,她大抵以為江寧淵被奪舍了。
江寧淵何時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又何時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以及,他身上怎麼會有這麼重的煞氣!
這麼重的煞氣,他手上肯定沾染不少人命!
在現世殺人,除非不動聲色或有天大本事能瞞天過海,不然一定會被抓住。
如她殺何生那樣,悄然無息。
可她就是殺人,也不敢多殺,因為會驚動警方。
在現世,便要遵循現世的規矩。
殺人是犯法的。
她殺何生,也是因為他作孽過多,殘害的人太多,她不能放任不管。
若放任不管,一定會有更多的人死在何生手上。
那麼江寧淵呢?
若非她不是普通人,江寧淵身上的煞氣可傷她。
從他身上散出來的煞氣來看,他至少……
殺了不少人。
在這個世界殺那麼多人,是不可能的。
那麼,他身上的煞氣從何而來。
這股煞氣……
薑願驟然想到夏夜鳴給她的箱子,裡麵的簪子煞氣也不少。
“鬼王。”江寧淵抬頭,看著縈繞黑黑氣的半空,又看向伸出無數白骨的陰間門,目光銳利,又帶著幾分暴戾與恨意。
仿佛……
恨透了鬼王一般。
隨著江寧淵憎恨的增加,他身上的煞氣越來越深,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
“江寧淵!”薑願手抓著江寧淵的衣袖,心裡莫名冒起一抹擔心。
煞氣越深,他自己也會深陷其中。
若他也成了禍害,那她一定會殺了他。
江寧淵低頭看著懷裡的薑願,不舍又緩緩地將她放下來,手輕撫了下薑願的臉龐,眼底藏滿溫柔又蘊著秋水,仿佛眼前之人就是這世間最美的一抹景色般,眼底隻容得下她。
他終於又觸碰到她了。
“阿願放心,孤能駕馭身上的煞氣,這些煞氣也不會傷害任何人。”江寧淵看著眉頭緊蹙的薑願,仿佛知道她心裡想什麼般,回答道。
他身上的煞氣不會傷害任何人。
因為他的阿願心係這座城市的人,煞氣若傷了人,他家阿願大抵又要苦惱了。
所以,煞氣不會傷害任何人。
除了天空上方那開著的陰間門,以及那隻鬼王!
江寧淵不舍地收回手,又抬頭看了眼半空中那越開越大的門,神情凜冽。
眨眼,江寧淵的身影消失在薑願麵前。
薑願抬頭一看,隻見江寧淵的身影已在半空中,猶如鬼魅一般,悄然無息地。
薑願肯定,那不是江寧淵。
或者說,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江寧淵。
但是,他身上又有一股熟悉感。
他方才自稱孤……
江寧淵注視著麵前張牙舞爪的白骨之手,隻是抬手輕微一拂,那隻白骨之手便碎裂成塊。
鬼魂退散,黑氣與怨氣似也抵不過他身上的煞氣般,紛紛後退,怕極了他般。
江寧淵踏在半空中,一步一步徑直地往那敞開的陰間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