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特地來說這一出,肯定是有前因後果,原身女娃的死估摸就和她有關係。
但沈亦白此時顧不上什麼前因後果,她餓,必須要吃點東西緩解。
這不痛不癢的一句話,隨便說說而已,又不會掉塊肉。
老婦聽小女孩服軟,也是順杆子往上爬,拿了一個饅頭對著小女孩又是一頓輸出,“求我給你吃。”
這死老婦,當真是沒完沒了了,沈亦白眼神微眯,“求你了。”
就這三番兩次,沈亦白才從老婦手裡拿到那拳頭大小的饅頭。
剛開始咬第一口就一發不可收拾,紮實的口感,香味直擊味蕾,三兩口就吃得乾淨,簡直就像平生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食。
可事實上這就是一個饅頭,十分不起眼的一個饅頭,這要擱在以前沈亦白那,都上不了她們山頭的飯桌,她們那的饅頭至少是白麵的。
老婦嗤笑著,臉皮帶著眼角扯出眼角紋,看著小女孩似乎在看什麼笑話。
沈亦白沒功夫和她一般見識,瞅著她要合上包袱,眼疾手快幾步上前又拿了兩個,一個轉身又預先拉開距離,離她遠遠的。
老婦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等她瞅著饅頭少了,跟打了雞血一樣要奪回去。
沈亦白哪會給她這個機會,三口兩口,三個饅頭全部進了肚子,中間也是力氣頓生,瞅著對方方位不斷調整位置。
身法利落,邊吃邊躲,吃完才終於有了實感,她活過來了。
之前餓得全身發虛,手腳一直冰涼,就是身體感知覺都很遲鈍,這饅頭下肚,好像是得了什麼靈丹妙藥,整個人開始回溫。
老婦逮不著她,又眼睜睜看她吃完了三個饅頭,自顧自在那跺腳開罵,“跟餓死鬼似的,自私得很,這是給全家人買的,你一下子就吃了三個,你讓家裡其他人吃什麼。”
也是越罵越起勁,聲音越來越大,門邊開始出現人影,自然都是被她罵聲吸引過來的村裡鄉親。
老婦是個善於表演的,門本就開著,看鄰居靠近,言語更是激烈。
“我真是沒得辦法了,家裡短吃短喝,我一個婦道人家,幫人漿洗才得這幾個饅頭,總共八個。
她嘴饞得很,一下子就吃了三個,我這一天就八個饅頭,我難受
啊,這後娘怎麼這麼難當啊!!!”
沈亦白抹了抹嘴巴,看她那作態懶得搭理,這個破地方不能久留,她得想辦法離開。
就是不知道現今是什麼狀況,白龍山還在不在。
沈亦白想得挺好,可真實情況卻不太妙。
她借屍還魂的原身名叫沈夏草,十二歲,看起來至多不過八九歲的個子。
沈夏草頭發枯黃毛糙,麵容蠟黃發黑,嘴角乾裂掉皮,指甲坑坑窪窪,指甲蓋裡還都是泥巴,整一個又慘又臟的娃娃。
她現在全身上下透露出營養不良的本質,體弱得很,就這種狀態彆說找方法回去白龍山,就是生存下去都十分困難。
沈亦白空有三百年的人生閱曆,可現在被困在這個殘破的身子裡,也是寸步難行,而且這夏草娃娃的家庭也是糟糕透頂。
醒來七天,打聽白龍山的消息是不能夠,但足夠沈亦白了解這娃子的家庭情況。
她重生的村子叫二牛村,沈家是二牛村一戶普通農戶,有祖產薄田幾畝,人丁單薄,攏共不過六口人,即使在村裡也是小門小戶。
彆看沈家在村子裡沒什麼存在感,的話題可不少,村子裡喜歡說閒話的人不要太多,她隨便往人堆裡一紮就能摸個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