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白看周圍大家的臉色,乘勝追擊,“也不看看能被靈山選中是多難得的事情,那有的人有錢有權都去不得。”
“是啊。”
“他周家一開藥材鋪的,要擱以前不都是泥腿子出身,還背後勢力呢,但凡他家有權有勢,誰還能被府衙給抓了呀。
當大家傻啊,看看府衙牢裡關著的人,哪一個富貴豪門,不都是平頭百姓!”
圍觀人群越來越多,實在是熱鬨這東西能上癮,不湊一下說不過去。
“各位鄉親父老,我們幾個都是周師弟的同門,大家看看我,看看我這身板,我像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嗎?”
“不,不像。”
沈夏草身形瘦弱,怎麼看都不像富貴人家的孩子,哪怕此時穿著青蘭山的校服,都透露出幾分土氣。
“我家就是泥腿子,平日裡田裡忙活,阿爹日常還要給人做工掙點外快,我們家窮,但我還是成為了青蘭山弟子,各位,難道窮人就不能修仙,就不能逆天改命了嗎!”
逆天改命這個東西,多少人的命門,瞬間大家的情緒逆轉,雖然不知道她一個窮家子修仙和現在的案情有什麼關聯,但事情就是這樣。
府官先用了背後勢力這個東西激發了圍觀群眾的情緒,讓他們鄙夷周家父子,那她也能用草根弟子的身份,反其道而行之,替周家扳回聲援。
都是不太相乾的東西,這還不是誰撈著誰有理!
“我們窮人家的孩子有個機會不容易的,不能隨意就問斬,一定要查清楚。”
“是是,是要查清楚。”
“查清楚!”
“查清楚!”
瞬間場外的說辭就高度統一,府官是位中等身材的胖肚子男人,他微微皺眉,驚堂木敲下,“肅靜!”
“肅靜!”
衙役高呼,朱阮默默給沈亦白豎起大拇指,都是靈山弟子,怎師姐可塑性就這麼強呢,擱哪裡都是人才。
剛那一出,沒個百年功力用不出。
沈亦白微微仰麵,有點得意,但也很快給她藏起來了。
她沒心沒肺的,所以往日裡靈山弟子們端著的身份,她向來是不看重的,不看重,才能隨意。
更何況現在頂著沈夏草的麵皮子,主打一個丟得也不是自己的臉,更是不管不顧。
這叫有得必有失,總歸一件東西都有兩麵性。
府官看外麵靜下來了,重新開口,“既然你說冤枉,那你可有證據?”
“小人沒有。”
“沒有,你來這裡有什麼用?本官可是有周連生將人踹下懸崖的人證和物證。”
“大人此言差矣。”
周父穩住心神,鎮定開口。
“大人所言人證,他隻看到兩人發生爭執,並非看到踹下懸崖這個瞬間。
大人所言物證,那胸口的鞋印,也並非隻有我家孩子一人會有,那鞋底鞋店裡大把都是,小人暫未續弦,小二的衣物都是委托成衣店,鞋店幫忙處理。
再來是那掐痕,成年男子的手大抵如此,就是這府衙裡的衙役,上去試試未必沒有恰好對上的。
就這幾樣,全不能直接證明我兒就是凶手。”
府官呼出一口氣,“傳人證,傳仵作,傳孟衙役,傳周連生。”
“傳人證,傳仵作,傳孟衙役,傳周連生~”
半炷香功夫,周父一直跪著,腿都麻了,膝蓋生疼,但他咬牙堅持,接下來才是關鍵。
先是仵作和孟衙役到堂,周連生被押解上堂,他跪在周父旁邊,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父親,不由紅了眼眶,聲音發抖。
“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