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連生這事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事了,若是處理不好,賈兆生幾個弟子的心性怕是會受影響。
想來青蘭山還沒出現過這般事情,需要弟子和官府打交道,所以也沒有及時作出對策。
隻是派了些年長的外門弟子來處理。
要是知道這事會這樣,該找一些心性堅韌的弟子來處理的,至少不是這般年輕沒有閱曆的。
到底是經驗不足,還好,她和朱阮跟來了,沒讓沈依雲在這裡被絕望浸染。
事情終究還得要辦,沈亦白不是不能理解小輩們那種自食其力,努力上進的想法,可世間的那些個事情,少有努力可以完成的。
亂殺隻存在亂世,人間太平,那就要講究一個權衡。
平衡,不過就是如此。
深夜,沈亦白獨坐高樓吹著晚風,白天她說他山之玉的時候確實有想請外援的意思,府官不作為,那就逼得他不得不作為。
她本是這麼想的,可小輩們的想法也很明確。
他們覺得請外援就是隻能依靠他人力量才能解決問題,這不對。
請外援本沒問題,但和修士們追求的自由,道理的遵旨有所分歧,若是真請了外援,事情會變味,和公平正義,講道理一詞相去甚遠。
這要是天授人權也就罷了,偏偏裡麵人為因素太多。
“第一次當人師父的心情,如何?”
冷不丁背後人聲襲來,沈亦白白白被嚇了一下,爾後托腮無語。
被一語挑明身份,她內心並無波瀾。
“開門見山,你也過於直白了。”
黎誌清一邊坐下,陪著她一起俯視全城。
“歸來為何要瞞?”
“有疑惑。”
“是何疑惑?”
“我的屍身為何在青蘭山?”
“尹仙尊發現你靈海尚存生機,便不好毀掉你的屍身,便托付於我們。
隻是沒想到,回也是回來了,卻也是十二年後,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這裡麵到底有何玄機?”
“才過了十二年。”
沈亦白有點恍惚,風遊已羽化,各種都大變樣,她萬般沒想到這就十二年的時間。
至於魂至沈夏草身上這件事,她也不清楚,隻得搖搖頭。
“風遊怎麼沒的?”
沈亦白向來不客氣,黎誌清也沒糾正,沒得到想要的答案,隻是順著問題往下說。
“不知。”他搖頭,眸子裡難以掩飾的迷茫,“隻知道師父前去查探溯源山的狀況,回來之後便是重傷,他不讓其他人碰他,把自己關在麵壁崖,沒讓任何人靠近。
等鐘聲響起,我們師兄弟才意識到師父羽化了。
隻是那時,白龍山又傳來了封山的消息。”
“有問題。”
“自然是有問題,而這一切尚沒有答案。”
沈亦白悠悠抬起頭,“如今我師父他們在哪?”
黎誌清一聲輕歎,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尹仙尊留給你的。”
沈亦白臉色一變,眉眼帶著驚喜,師父給她留了信。
封口是師父常用的白蛇印,隨意解開封印,打開信封,師父的筆跡映入眼簾,沈亦白眼眶一熱。
「愛徒亦白親啟
見信如見麵,吾察覺你靈海有生息,判定你日後可能會回魂,特留下此信交待一二,你且謹記心中。
」
沈亦白眸子裡淚光忽隱忽現,神情也愈發肅穆。
師父信裡說到二師兄的雷劫會失敗皆是小人作祟的結果。
八道白雷裡麵夾雜了兩道黑雷,其中一道還劈向了沈亦白,二師兄為了救她遠程替她化了雷一半的威力,自己卻來不及防禦硬抗了七道天雷無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