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了,我發現還好擱在大王身邊的人不是我。”
如果是她,大王早就被她帶到坑裡去死命爬不起來,她戚戚然,她覺得自己和師父可能是一類人,大家看在眼裡總是不太放心的。
但就奇怪得很,彆人不放心自己,但自己依舊自信得可怕。
這大概也是種天賦吧,每次猜測個什麼東西都好有把握,然後就是等著被人打臉。
就到今天,她多少個想法被推翻了,給她整得有點不自信了。
黎誌清被她逗笑了,“所以你不怪二師兄了,是嗎?”
沈亦白給自己倒了一口水,沒好氣的看著他,這人,怕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溫追為什麼這麼做。
坐在這裡和自己從頭縷到尾,全都是在解釋說明,她深陷自己的情緒當中,半點沒心情聽他的,所以才和她扯了半天什麼氣運,天道。
說一遍不夠,說第二遍。
就是看她的狀態變著法子在說明問題,他如此看得起自己,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有什麼怪不怪的,要死的人又不是我。”
“說到這個,那就回到剛剛那個問題。
我認為,在這件事情上,如果那些百姓沒有事的話,一切可能都還有轉機。”
沈亦白眉頭緊皺,對此不以為然。
“我師弟不會罷休的,你彆忘了簡家,他們可是被硬生生的處理掉的,你們想他咽下這口氣,我告訴你吧,不太可能。”
簡銀塵身為朝都貴子,黎誌清和溫追都進了青蘭山,偏他為什麼會去白龍山呢。
他就是忌諱和黎誌清打照麵。
骨子裡還有點不服氣的意思,畢竟家族屬性差不多,而且在外界看來,簡家還有點不如黎家的意思,屬於小弟。
黎誌清想起簡銀塵,也是微微怔忪,但他的想法和沈亦白的卻不相同。
他對簡銀塵的認知不深,平時多是知道而已,非要說的話,如果他不是沈亦白的師弟,他還不會多看他幾眼。
沒有瞧不起的意思,隻是有些不感興趣,那人身上,並沒有讓他感興趣的地方,用一句話來概括,大概就是平庸。
當然,這話他不會說給沈亦白聽,這人性格底色可圈可點,也不會固執己見,但也逃脫不了他們白龍山修士的天然屬性,那就是護短。
天大地大,他們白龍山的人和物最大。
這點認知,他早就了然於心。
不過他還是有些想歎氣,事情走著走著,到底還是到了一種死局。
因已經產生,必然要有果去對應,傷害可以挽回,唯有人死不能複生。
在這件事上,他唯一慶幸的一點就是秦安王和簡銀塵,對他而言都不太重要。
端著私心,黎誌清瞅著眼前人嫣紅的眼尾,忍不住伸手觸摸,一遍,兩遍,慢慢摩擦,隻看某人臉皮子慢慢發紅,心尖上多了絲甜味。
世人不知,族人不察,但他自己知道,世人多是涼薄這句話,對他自己亦是適用,對溫追亦是如此。
若是他們是普通人,走的大概是明哲保身的路數。
倘若他倆比旁人多了一點什麼,那也是來自於家族的傳承,是一種責任,家族教導他們要精忠報國,他們便將這事當做骨子裡的責任。
平日裡自可逍遙,但遇到家族依托,國家大難,還是會挺身而出,承當起護家,護國的大任。
沈亦白的底色是溫善,而他們的底色是自洽,講究到位了就好,旁的其實不會想太多,要問理由,那也是有的,能力不足便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要說他們一路走來,有發現誰不是這般,到現在為止,就發現兩人。
大家都心知肚明,且都不會懷疑,太多次了,經驗所得,錯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