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猜得沒錯,那些文臣大概會在黎門進場的理由上大做文章,首要的就是不準他們入朝都,黎家估計要吃上一排頭。
溫追看看黎誌清,對方回他一眼,他暗笑,自家三師弟到底是武人出身,他不了解文臣的心思。
他以為一場婚禮,一個大王主婚就能讓那些文臣閉嘴,乖乖讓黎門進入朝都?
什麼正大光明?
扭曲這個詞,可是最適合某些文人的。
能在言語上獲利,搞一些精神控製,不用花多少力氣就占據主導地位,那自然是什麼角度,什麼手段都能用得的,以小博大,向來是他們的專長。
文人騷客,上限和下限是兩極。
有人青山高古,有人不擇手段。
“事已至此,大王和朝都那邊的事情全權交給你去應付的,我就不多嘴了。
若是有旁的事情,大可過來和我說,你是知道的,我多的顧不上,但若是缺少人手,我這邊”
“多謝大師兄,但暫時不需要。”
溫追把話掐在這裡,大師兄那邊的人手非必要決不能動用,他那邊的人馬什麼屬性大家都很清楚。
人家好不容易獲得的安寧生活,還不到那個時候。
說到這裡,黎誌清還是想確定一下,
“大王自己想要什麼結果呢?”
自從知道溫追在大王身邊,黎誌清已經不著急和大王拉近關係,人多嘴雜,對大王來說反而不是個好事,溫追的忠誠度毋庸置疑,他沒什麼不放心的。
“大王的意思是,他想儘量都保下來,那孩子,雖得我二十幾年教導,一直以來和他說要現實一點,到頭來還是個理想主義者。
那些人儘管拿這種王權更替的事情打亂他大臣們的心,他看著有所不忍,他骨子裡認為讓他們選擇站隊本就是一種脅迫。
他知道是他們心性不堅定,但他們身弱,又無寶器伴身,唯有審時度勢才能顧全家族。
他斷然是不想為了這個就失去那麼多大臣的,隻要還沒走到死路上,那就一切都還來得及挽回,自相殘殺是他最不愛見到的局麵。
因此我的計劃也改了多次,要不然哪有今日如此複雜的情況,彎彎繞繞,哪裡就是我的性格。”
本來就是,對付外來勢力需要隱忍退讓,好讓他們多露出些馬腳,但對付自家選上來的官員,一波暗殺足矣。
就好比是一塊良田裡的稻草,你汙染多少,我割掉多少,本身又不缺了那幾根苗子,當初不過十幾人,朝政上的事情還不是處理得井井有條。
殺伐果斷,本就是大局該有的氣度。
可大王不讓,小心揪揪的說殺不得。
不得不說,眼下人是越來越溫和的,道德標準也越來越高,大王這般,自家的小孩們也是如此,對於害人命這種東西,天然就有一種抗拒心理。
到底是生活條件上去了,倒讓他們養出不少閒心可以溫和處事,想著儘量保存,而不是被迫割棄。
換成當年,人命還真不算個值錢的東西。
付遠微微沉默,“那孩子倒是和他祖輩一般寬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