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從南眨了眨眼，從他的雙眸裡品出了彆樣的意思，“你有什麼意見，都說出來！”
宋庭宴微笑著道，“子公司所有大宗物資統一由集團來采購，按照這個道理來說，集團內供，子公司拿的應該是內部價，但事實上卻剛好相反，所有物資的價格都高出了市場的平均價，咱們就拿這次導致事故的水泥來說，高出市場價百分之五，這是為什麼呢？”
蘇世忠作為水泥廠的分管老總，鹿從南的目光再次轉向他。
“高出市場平均價百分之五，這個數據是怎麼得出來的？現在市場上有很多水泥的品牌，而且價格差異非常大。”蘇世忠不慌不忙地質疑道。
“蘇副總，您說的沒錯，所以我找了公司做了調研。”
宋庭宴從包裡拿出一份報告，遞到蘇世忠跟前，“這份是專門關於水泥的，還有其他的物資，蘇副總要是感興趣的話，明天我帶到公司來給您。”
蘇世忠拿起桌麵的報告，看了兩眼。
鹿問夏這時緩緩開口，“如果內部物資價格高於市場平均價，就意味咱們的工程造價要比彆人高，對外的費用一毛錢也省不了，對內還要被盤剝，我們子公司的日子各位老總可想而知，更彆提什麼發展，連生存都是個問題，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怎麼辦？”
蘇世忠不滿地說道，“你什麼意思？搞的好像集團在殘害你們一樣。”
他盯著鹿問夏和宋庭宴。
這倆人，前幾天會議上還相互劍拔弩張，今天怎麼就唱起了雙簧。
鹿問夏輕笑了笑，“蘇副總，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現在不是想把事情搞清楚嗎？”
宋庭宴又看向鹿從南，從容地再一次回到那個問題上，“董事長，所以咱們集團真的沒有遠近親疏之分嗎？”
鹿從南盯著他，輕輕搖了搖頭，“絕對沒有。”
宋庭宴微笑著點頭，“謝謝董事長。”
忽然！
整個會議室安靜了下來，誰也沒說話，仿佛都在思量剛剛那個有意思的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
薑徐達說道，“下麵咱們說一下，集團內部針對這起事故……”
地產公司總經理時令倏地半路攔截，“等一等！剛剛宋總提到的這百分之五，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咱們是不是應該先把它調查清楚。”
“事故原因就是水泥裡摻多了沙子，宋厲成和盛大通作為鼎成和鼎盛的總經理，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跟百分之五有什麼關係？而且這百分之五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呢？”蘇世忠趁機反咬一口。
時令撇撇嘴，“那就查一查嘛，查一下不就知道是真是假。”
他轉頭看向鹿從南問道，“董事長，您覺得呢？”
“工程質量關係到老百姓的生命和財產安全，絕對不能有偷工減料的想法，要時刻牢記，企業的社會責任。”鹿從南沒有從正麵回答，而是再一次宣揚集團的理念。
鹿問夏，“這次事故原因，其中之一就是水泥質量不過關，蘇副總您分管施工和物資，各建築子公司和水泥廠也歸您分管，無論哪家出了事，都難免有人會說這是您的責任。”
蘇世忠輕聲笑了笑，“我也不可能做到事無巨細，你這是要拉我下水啊？”
“所以查清楚，不正好還蘇副總名聲。”鹿問夏沉著冷靜道。
蘇世忠明顯不願意。
他冷眼睨著她，眉眼間染著慍怒。
鹿問夏看向父親，鹿從南的神色晦澀不明，像是還沒想清楚，又像是有意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