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宴來酒吧,本來想借酒消愁。
可真到了酒吧,卻連喝酒的興致也沒了。
他安靜而頹散地坐在高腳凳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樓越揚拿起酒杯,邊喝邊注視身旁的人。
指節漫不經心地叩了下吧台,“誒!你怎麼回事?喊我出來喝酒,自己既不喝酒、又不說話,生鏽了?”
宋庭宴冷冷瞥了他一眼,目光回正,落在麵前的酒杯裡,眸光的焦點在琥珀色的酒液中渙散。
瞧他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樓越揚也大概猜到一二。
男人要麼為錢、要麼為女人。
他所認識的宋庭宴,壓根不缺錢。
那就隻能是因為那個叫‘鹿問夏’的女人。
他輕輕碰了碰宋庭宴的肩膀,“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她是在燕斯京的臥室裡。”
哪個女人會無端出現在男人的房間,要麼外圍,要麼火包友、要麼女友。
樓越揚原本以為,鹿問夏是他女友。
但那天在醫院看見淩姿後,頓覺自己理解有誤,火包友好像形容更貼切。
以自己兄弟這條件,真沒必要執著一個被人玩過的女人。
宋庭宴偏過頭,睨了對方一眼,依舊一言不發。
“燕斯京不是普通人,連老程也給他三分薄麵。”
樓誌彬和老程交情匪淺,樓越揚也一直負責程家的醫療工作。
在燕斯京開口讓老程幫忙介紹靠譜醫生時,他推薦了樓越揚。
宋庭宴冷不丁問了一句,“你覺得我比不過他?”
“……”
樓越揚霎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倆論家庭背景,燕家贏宋家十條街還帶拐彎。
單論個人,無論姿色、還是能力,勝負可不好分。
得看對象是誰。
要是鹿問夏,她的天平不是明顯倒向燕斯京嗎!
“阿揚,我是真喜歡她。”話音剛落地,宋庭宴拿起眼前的酒杯。
仰起頭,一飲而儘。
酒液順著他的喉嚨而下,帶著一種灼燒感,仿佛想把所有的單相思化為灰燼。
宋庭宴回國後,心裡隻有鼎成,幾乎從不接近女色。
他和鹿問夏第一次相遇,也是在這家酒吧。
當時女人還纏著他,非要請他喝酒。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的心意,現在的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
“可是兄弟,強扭的瓜他媽不甜。”
在酒精的催化下,宋庭宴腦海裡全是鹿問夏的一顰一笑。
那些過往和她一起並肩作戰的日子和現在的矛盾交織在一起,讓他心煩意亂。
雖然她口上說了拒絕,但真的對自己一點意思也沒有嗎?
他清楚的記得,她還說過自己側臉好看!
況且,她和燕斯京也不是正兒八經的關係。
人生好不容易遇見一個真喜歡的。
他隻怪自己後知後覺,但沒法說服自己真的選擇放棄。
“甜不甜,扭一把才知道。”宋庭宴將酒杯重重地落在吧台上。
五指攥緊杯身,仿佛想要把它捏碎,望著前方目光如炬。
他從高腳凳起身,“去個洗手間。”轉身離開了吧台。
背影在昏暗燈光的映照下,截成了兩半。
一半的影子露在光明,一半的影子藏身黑暗。
孤獨落寞卻堅定不摧。
樓越揚抬手,閒散地握著酒杯。
睨著兄弟那抹將要全部沒入黑暗的身影,搖頭、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