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
鹿問夏待供貨商的物資送達後,確認沒問題才走出項目工地。
隻是沒想到,那輛熟悉的保時捷卡宴還停在那裡。
宋庭宴看見她出來,忙不迭從駕駛位下來,腳步頓在原地。
與她隔空相望,眸底情緒複雜。
他抬腳走到她的跟前,嗓音乾涸而嘶啞,“我送你回去。”
生怕她不答應,又忙著補充,“這裡偏僻,不好叫車。”
鹿問夏睨著他,感覺他的狀態不大好。
男人雙眼深陷,周圍是一圈淡淡的青黑色,胡子茬像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荒草,雜亂地布滿下巴,幾縷頭發無精打采地耷拉在額前,像極了被一夜未眠的混沌籠罩。
“昨晚為什麼不回去?”
宋庭宴低頭,苦澀地笑了笑,“反正,回去也睡不著。”
還不如待在外麵守護她。
“走吧。”鹿問夏雙手下意識絞著褲縫,仿佛這樣能絞斷如絲般纏繞在心頭的愧疚。
宋庭宴小跑到她前麵,替她打開副駕位的車門。
大手貼心地擋在門框上方,等她上車。
鹿問夏一邊係著安全帶,一邊朝剛坐進車裡的男人說,“宋庭宴,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好。”
她給不了回應,更償還不起。
自古人情債最難還。
宋庭宴係上安全帶,側眸凝視她,“你是怕自己會愛上我?”怕她有負擔,故意一副調侃的語調。
鹿問夏不接他的話,語氣低調而平靜,“我回金碧灣。”
待車子啟動後,她一直側著頭,視線投向窗外,像是在看外麵的風景。
但雙眸卻沒有焦點,更像是心事重重地在發呆。
昨晚,她在枕頭上輾轉反側,睡的並不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皮漸漸耷拉下來,在車裡睡著了。
等紅燈的時候,宋庭宴都會偏過頭來看她,仿佛怎麼看都看不夠。
他沉默而安靜地開了一個多小時,保時捷卡宴再一次駛進金碧灣地下停車場。
宋庭宴從副駕位上抱起鹿問夏,邁著大長腿走進電梯。
叮——
剛進電梯,鹿問夏醒了。
她眨巴著朦朧的眸子,微微抬眼,對上了男人頹散而深情的目光。
吭哧著說,“放、放我下來。”
男人聽著慵懶綿軟的小奶音,特彆想要欺負。
他緩緩將她放落至電梯地麵,倏地推著人壓在電梯壁上,將她雙手反剪在後。
鹿問夏頓時驚恐地喊了一聲,“你乾什麼?”
宋庭宴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不是不喜歡我嗎?”另一隻手抬起曖昧地撚著她的耳垂,“那…為什麼耳朵這麼紅?”
“我、我沒有。”隻是他突然靠的太近,鹿問夏沒有一點點防備。
頂多就是一時開小差掉進了美色裡。
宋庭宴俯首想要吻下去。
鹿問夏立時偏過頭。
眸光死死盯向地麵,嗓音又凶又不耐,“宋庭宴,你要是不想我拉黑你,就跟我保持安全的社交距離。”
男人像泄了氣的氣球,鬆開了她。
下一瞬,二十七樓到了。
電梯門打開,鹿問夏快步走了出去,頭也不回。
宋庭宴盯著她離開的背影,冷哼了一句,“沒良心的小家夥。”
電梯門再度關上,他摁下負一層按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