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問夏想起來。
當初燕斯州跟她提過,燕丞德是因為他身體不好,所以才會重用他哥減輕他的負擔。
“你弟知道你是他親哥嗎?”
燕斯京拉起垂落至她腰腹的毯子,給她掖好,“阿州不知道,她媽也不知道。”
“他是早產兒,先天身體就不好。”
“她媽生他的時候大出血,後來再沒有生養了。”
鹿問夏冷“嗤”一聲,忍不住幸災樂禍,“這算不算報應。”
“也許吧。”燕斯京摟緊她。
要是能換他媽媽健康快樂活著,他壓根不稀罕這所謂的報應。
站在中立的角度想,燕斯州和周爾若也是無辜之人。
但她終究鳩占鵲巢,燕斯京沒有辦法不討厭她。
可最可恨的還是那個魚與熊掌都想要的自私男人。
“燕斯京,你困不困?”尾音剛落下,鹿問夏就打了個哈欠。
燕斯京輕撫了一下她的背,“你困的話先睡會兒,我調了五點四十的鬨鐘。”
“燕斯京,你還有什麼想做的?”鹿問夏眯著眸子問。
他們之前說的一起看星星、一起看日出,都一一實現了。
燕斯京摸著她耷拉在他懷裡的腦袋。
仔細想了想,“八月十八號我生日,你陪我一起過,好不好?”
鹿問夏的意識像是被輕紗輕輕籠罩著。
身體放鬆到極致,宛如一片羽毛,隨時都會被睡神的手輕輕撥入深沉的夢鄉。
可耳邊若有若無的說話聲,又像一根無形的絲線,暫時牽住了她。
她眼皮懶懶地耷拉,回應的時候在清醒與沉睡的邊緣徘徊,“好~”
燕斯京聽見她的呼吸輕淺而均勻,知道她已經睡著了。
他偏轉目光,望向遙遠的星空,陷入沉思。
漸漸地,遠方好似出現了母親的麵容,哄著他閉上眼睛進入夢境。
……
鈴鈴——
五點四十分,鬨鐘聲打破了夜的靜謐。
燕斯京從半夢半醒中睜開雙眸,伸手拿起手機將鬨鈴關掉。
或許是期待和她一起看日出,往日的起床氣也破天荒地被他掃地出門。
他看見天邊已經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光。
燕斯京輕輕挪動了一下身體,支起一邊手肘。
眸光落在睡顏恬靜而美好的鹿問夏身上。
他輕輕撥開那幾縷散落在她臉頰的發絲。
低下頭,情不自禁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而後嘴巴貼近她的耳廓,輕聲喚道,“寶貝,醒醒,天要亮了。”
嗓音像一陣柔和的風,帶著絲縷清晨的朝氣。
鹿問夏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發出一聲含糊的嚶嚀,“嗯~”卻沒醒來。
燕斯京抬眼望去,剛剛那處微光開始蔓延、擴大。
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精心塗抹,將天空染的越來越絢麗。
他再次俯身凝視著鹿問下,又輕捏了捏她的鼻尖,“寶貝,太陽快要出來了!”
“那景色一定特彆美,小懶豬,快起來啦!”
鹿問夏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
眸底是迷茫和初醒的懵懂,吐著輕懶的小奶音問,“現在幾點了?”
燕斯京瞥了眼手機,告訴她,“五點四十五了。”
“是不是忘了要看日出?”他轉瞬間又去逗她的下巴,像在撩一隻誘人的小貓咪。
鹿問夏看著他充滿期待的眼神,自己怎麼可以拖後腿呢。
她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一個慵懶而甜美的微笑,“你拉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