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論在古代並不受重視,但是朱允炆未來是要當天子的,所以黃子澄、齊泰和方孝孺三人,不僅傳授儒家經典,就連耕作、數論、建造方麵,也會稍稍普及一些。
隻不過,他們教的數論,在朱權看來隻是皮毛。
好歹朱權也上過野雞大學,雖說知識基本上還給老師了,但是朱權隻需要拿出九年義務教育的內容,就可以全方位碾壓齊泰。
此時,齊泰還是頗為震驚的。
他沒有想到,朱權連比較冷門的數論都有涉獵。
於是,他選擇加大難度,什麼割圓、算經、三角之類的,但是他很快發現了,無論提出什麼問題,朱權都能一臉傲然的說出答案,甚至連想都沒想。
而朱允炆、黃子澄、方孝孺的臉上滿是黑人問號,看看齊泰,又看看朱權,時不時用手撓撓腦袋。
“寧王真是大才啊,古今罕見!”齊泰忍不住感慨,目光變得激動起來,臉色漲紅,熱情的和朱權攀談起來,研究數論中的關鍵細節。
朱權十分大方,把幾個運算方式說了一遍,齊泰就更加激動了,還找了幾張紙,認真的記錄下來。
“咳咳!”
黃子澄忍不住咳嗽起來。
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齊泰頓時一愣,抬起頭,看到三人狐疑的目光,又看了一眼朱權的臉,猛的一愣,急忙站起身。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他麼的是皇太孫的老師呀,又不是朱權的老師,自己和他這麼近乎乾什麼,這不是投敵的行為嗎?
於是,齊泰尷尬的笑笑,說道“唔……寧王在數論方麵確實有些天分,不過這數論吧,終究還是小道,不應該花太多心思,最重要的還是研究儒學經典。”
“嗯,本王也就是隨便瞎聊。”
朱權表現的十分謙虛。
等朱權走後,方孝孺一臉凝重,搖頭道“殿下,這位寧王絕非庸才,殿下一定要萬分防備!以後若有機會,削弱其勢力。”
朱允炆疑惑的說道“瞧寧王這模樣,已經投靠我了,難道我還要防備他嗎?”
方孝孺搖頭道“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再說,人與人之間隻有利益,哪有什麼交情?殿下啊,若是沒有任何防備,到最後很可能會被寧王給賣了!”
黃子澄也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此人所圖甚大,不可不防!咱們隻能利用他,而不能信任他。”
“好,多謝三位老師提醒。”
接下來的幾日,朱權經常去朱允炆的府邸走動,和門口的侍衛們混熟了,侍衛也不再阻攔朱權。
隻不過,朱權並不怎麼受待見,朱允炆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可什麼事情都不願意講,至於黃子澄三位老師,更是對朱權敬而遠之。
好在朱權是個自來熟的性格,每次都拉著齊泰研究數論,對方孝孺的學說提出質疑,隻用了幾次,就把三人折騰的滿頭大汗。
另外,代王朱桂、遼王朱植也找過朱權,隱晦的提出建議,就算要交好皇太孫朱允炆,也要懂得投其所好,整天上班拜訪,這不是成了騷擾嗎?
代王朱桂還認為,頻頻去找朱允炆聯絡感情,會降低自己的身份,不建議朱權這麼做。
要知道,朱權的一舉一動,都在諸位藩王的眼中。現在京城這麼多藩王,大家都不敢明麵上來往,生怕引起朝廷的覬覦之心。
可朱權倒好,每次去找朱允炆,都是大搖大擺的,生怕彆人不知道這件事。
又是一日,朱權才剛剛出門,就被幾名喬裝的侍衛攔住去路。蔡平躍下馬車,手壓劍柄,目光盯著幾人,其中走出一個頭領,說道“請寧王殿下赴宴。”
“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宴請寧王殿下的,你家大人是誰?”蔡平剛譏諷一句,頭領就掏出一物,交給了蔡平。
蔡平遞了上去,朱權看了一眼,就明白此物出自宮廷,便問道“你家大人有什麼事?”
“寧王殿下去了便知,總之,對寧王殿下是件好事。”
朱權略一沉吟,就同意了下來“行,本王去一趟。”
侍衛在前方領路,走了約半個時辰,道路兩旁的房屋變得稀疏,行人也越來越少,等到了一處宅子,侍衛將朱權領了進去。
這座宅子從外麵看並不起眼,但是走進去後,才發現另有乾坤。
庭院中央,一座假山巍峨聳立,怪石嶙峋,而後便是一灣小池。池中錦鯉嬉戲,蕩起層層漣漪。
“請進屋。”
朱權並未走動,傲然問道“你家大人是誰?”
侍衛低聲道“已故朱標太子的第三子。”
朱權頓時一愣,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朱允熥啊,生下來就是備受矚目的嫡子,是朱標的第三子,也是忠武王常遇春的外孫,戰功赫赫的藍玉,是他的舅公。
洪武十五年,嫡長孫朱雄英去世,標誌著第三代繼承人出現了差錯。
論年齡,朱允炆比朱允熥大,可是論身份,朱允熥卻比朱允炆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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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在朱允熥身後站著的,是戰功卓著的淮西勳貴,舅公藍玉是冉冉升起的將星,在與北元的作戰中屢立戰功。兩個舅舅常茂、常升,也都在軍中領兵,地位超凡。
可不料,朱標突然暴斃,朱元璋來不及悲傷,當機立斷,把年長的朱允炆立為皇長孫。
並且迅速的為朱允炆打造了一套班底。
從此,朱允熥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用功讀書,也不再學習兵法,轉而流連山水,一心狂浪。
放蕩不羈愛自由。
朱家子弟出了這樣一個奇葩,自然引得大量的大臣彈劾。可朱允熥這貨就是不改,反而變本加厲,豢養了大量婢女奴仆。
朱元璋精力不足,也沒時間管教他。
算是一個被皇帝練廢的小號。
但是不能說朱允熥一無是處,他寫的淫詞豔曲還不錯,有幾首在京城廣為流傳,據說有很多藝伎為了學習他的詞曲,不惜一擲千金。
朱權進了門,隻見一張檀木的長案上,放著各種珍饈美味。
案後,坐著一個身穿錦緞的貴氣公子哥,約有十七八歲,長得眉清目秀,隻不過此時一身酒氣、衣衫不整,還有幾個婢女圍在一旁。
“十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