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堂。
周家老太太已等了多時,正是預備再派人去問,就見守院門的小丫鬟滿臉笑意的快步進來。
“老太太,夫人帶著表少爺和表少夫人來給您請安了!”
“好!好!”周老太太忙扶著丫鬟的手站起身來,“走,咱們快去瞧瞧!”
“哎呦,娘您當心呐!”
林蕙剛到門口,就見老太太正往外來,忙上前去親自把人給攙住。
“怎麼不坐著等呢,孩子們就到了!”
周老太太擺手,一雙眼睛已然是泛了紅,此刻正緊緊盯著陳知,“我念他們念的緊,好孩子,快來叫外祖母仔細瞧瞧!”
雖說此前並無什麼接觸,但此刻到了老人家跟前,看著那雙飽含熱淚的眸子,慈愛又關切的眼神,陳知的心裡還是猛地被觸動了一下。
上前兩步,由著老太太握住了他的手,並輕聲喚了句。
“外祖母。”
便是這一聲,周老太太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滾落了下來,邊緊緊握著他的手,邊哽咽著道好。
末了,又似乎是在陳知的臉上尋找旁人的影子一般,看了許久,才低聲呢喃。
“像啊,你長得像你娘,比你阿姐竟還要像一些。”
這話陳知不知如何接,因為他根本不記得他娘長什麼模樣,畢竟周氏過世時,他還不足一歲。
林蕙在旁邊也是紅了眼眶,不過這會子也忙安慰起老太太來。
“今日見到兩個孩子,娘該高興才是,這提起大姐姐來,沒得又要傷心,大姐姐泉下有知也難安呢。”
“好,不提不提。”周老太太掏出帕子擦了擦淚,末了才又看向許紓和,溫和笑道,“你就是紓和丫頭吧?你舅母回來了就常與我說起你,今日一見,果然是機靈可愛,難怪你舅母喜歡的緊!”
許紓和立即上前行禮,“孫媳見過外祖母,此前聽聞外祖母身體抱恙,我們夫妻兩個都擔心的緊,後來舅母回京,傳了信去祁州,也依舊是記掛,如今見外祖母氣色紅潤,孫媳當真是放心多了。”
“你們兩個有心了,原不是什麼大病,都是他們說的嚇人,非不讓我出門,否則你們大婚,我定是要去吃酒的。”周老太太看著許紓和言行得體,模樣也生的清麗,心裡就很滿意,“來,這鐲子你拿著,是外祖母給你的見麵禮。”
邊說,邊從手腕上褪下來一支成色極佳的翡翠玉鐲,就往許紓和手上套。
林蕙在旁邊笑道,“娘真是疼這丫頭,這可是您的嫁妝鐲子呢。”
得了這提醒,許紓和也迅速的做推辭狀。
“外祖母這鐲子太貴重了,怎麼使得,孫媳知曉外祖母疼愛,不在這些個東西上。”
“給你你就好好戴著。”周老太太手上沒停,將那鐲子給許紓和戴上,“若拒了,外祖母是要傷心的。”
許紓和這才點頭。
這邊說完了話,周老太太才看了旁邊的陳勳一眼。
“你是陳家的四郎吧?”
“是,晚輩見過外祖母。”陳勳上前行禮。
周老太太麵上依舊是和氣,擺了擺手,“起來吧,也是個有禮節的好孩子,聽說你進京是為著求學?”
陳勳點頭,“同窗好友家中長輩在京城裡請了大儒楊先生於府中授課,我前來旁聽一二。”
不得不說讀書人就是不一樣,至少這舉止言談,還有氣質方麵,總歸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