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給我狠狠的打!”
家祠內,陳懷謙氣的滿麵漲紅,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指揮著行刑的家丁。
“打死這個不孝的東西!”
陳錦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哭喊求饒,他從小到大,哪兒受過這皮肉之苦,那行刑的荊條抽打在他身上,跟要他的命一般。
“娘,救我啊娘!我要被打死了,我再也不敢了,娘啊——好疼啊,娘,救我!”
看見馮氏進來,陳錦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連聲呼救。
陳錦再是不成器,那也是馮氏親生的兒子,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這會子看著陳錦背後的衣裳都被抽破了,裡頭的皮肉被打的綻開來,溢出鮮血,那真是心疼的不行。
咬了咬牙,撲通就在陳錦身邊跪了下去。
“老爺,您要打就打我吧,是我不好,沒有管教好錦兒,叫他犯了這等大錯,可錦兒這麼些年雖不成器,但也從沒沾染過賭博這些個陋習,而今忽然染上了,怕是有人惡意拐帶,您打死了他,固然解氣,可總該叫孩子有辯解兩句的機會,若真是他不好,您就連我一塊兒罰吧!”
裝可憐的把戲,馮氏玩的是爐火純青。
跟在陳懷謙身邊多年,她又了解陳懷謙最吃哪種手段,所以這會子哪怕陳懷謙對她這些年做假賬,以及陳錦賭博的事情,都惱恨,但火氣好歹是消減了幾分。
李明珠見狀,也是忙跟著跪下,一起求情。
陳懷謙這才讓行刑的小廝停了手。
“好,我給你這個機會,你說,究竟是何時開始賭的,誰帶你去的,如今已輸了多少銀子!”
看一眼身旁的馮氏,還有李明珠,陳錦咽了口唾沫,眼神閃躲,正要撒謊。
這時陳懷謙又道,“你最好如實交代,你在賭場裡欠了多少銀子,老三抓你回來的時候,可已經查過,也告訴我了。”
原本還打算狡辯呢,聽得這話,陳錦登時麵色就不好了。
帶著哭腔道,“是幾月前,我新認識的朋友帶我進的賭坊,那時候是賺錢的,可後來不知怎麼的,運氣不好起來,現如今一共欠了,欠了一萬兩。”
“一萬兩?!”李明珠驚叫,“你不是說隻欠了三千兩麼,我給你拿了銀子叫你去填賬,怎麼又成了一萬兩!”
馮氏聽得這話,登時一雙眼睛淬毒了似的看向李明珠。
“你知道錦兒染了賭博陋習,你竟不告訴家中長輩,還這樣縱著他,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婆母,我”李明珠心裡又氣又委屈。
這會子還為銀子著急,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陳錦低低埋頭,“我想著有了本錢,能翻盤,結果今日又輸了,這前後就一共欠下了一萬兩。”
說到這裡,他又痛哭起來,朝著陳懷謙砰砰磕頭。
“爹,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可這錢要是還不上,賭坊的人說,要剁了我的手腳抵債啊,爹,您救救兒子,兒子以後一定洗心革麵,老老實實跟著您學做生意,再不敢鬼混了!”
“你還有臉跟我要銀錢還債!”陳懷謙氣的一腳踹在陳錦肩頭,“我看現在就把你打死了,剁了你的手腳給賭坊送去,把賬給平了!”
邊說,邊指揮小廝再度上前動家法。
荊條抽下來,陳錦又是鬼哭狼嚎。
馮氏終是心疼兒子,撲過去把人抱住,替他挨了幾下子。
“老爺,錦兒到底是您親生的兒子,虎毒不食子啊,您就饒了他這一回吧,往後我好好盯著他,定不敢叫他再犯錯!”
說著說著,像是體弱不堪,沒受住那幾鞭子,雙眼一閉就暈了過去。
這時,老四陳勳也聞訊趕來了。
恰好就撞見了馮氏暈倒的一幕,驚呼一聲,趕忙上前把人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