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爹,四弟,我在陳家究竟還算是外人麼?出了這樣的事,四弟竟然隻顧懷疑我,難不成我能左右官爺們辦差麼?”
許紓和麵露失望和委屈,做虛弱受傷的模樣往陳知身上靠了靠,垂眸道。
“四弟明知我和夫君遇險,差點兒沒命,可這會子我們回來,都不曾聽得一句關心,見了麵便是責問,看來在四弟心裡頭還是更把婆母、二哥和二嫂當家人。”
陳懷謙是長輩,許紓和自然是不說他的不是,就逮著陳勳揶揄。
可這些話裡的意思,陳懷謙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這會子也是麵色尷尬。
“老三媳婦,你彆多想,老四隻是關心則亂了,畢竟我們聽說你們並無大礙,但你婆母還有老二兩口子卻被官差抓去牢中,我們也是太著急了。”
聽得父親打圓場,陳勳心裡雖是不快,但麵上也很快反應過來,做愧疚狀,立即對著陳知跟許紓和行禮。
“三哥三嫂,是弟弟一時心急說錯話了,還請勿怪,家裡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是慌了神。”
“無妨,你也是一片孝心。”
許紓和見好就收,說了句場麵話。
而後悄悄給陳知遞了個眼神。
後者會意,“這樣吧,案子是我報的,想來我去官府走一趟或許有用。”
“好,好,你快去看看,這定是有誤會,抓錯了人。”陳懷謙忙道。
雖說陳知對這個親爹並沒有多少感情,但此刻見他糊塗蠢笨,如此維護馮氏等一乾黑心腸的,不曾關心自己半句,也是失望又寒心。
隻麵上不顯,安排新月陪許紓和回去歇息了,自己就又出了趟府。
衙門是要去的,可究竟是為馮氏說好話,還是提醒那邊深查,這就另說。
總之這走了一趟回來,陳知對上家裡等著的陳懷謙和陳勳兩個,就是滿臉愁容。
“爹,我並未見著縣令大人,下頭的人敲打了我,說案子不是兒戲,豈能聽我說什麼就是什麼,隻叫我回來安分等著。”
“怎麼會這樣呢,這”陳懷謙麵露愁容,忽然想到什麼,“不如,咱們給送些禮?”
“我已經試過了,那邊不收。”陳知眉頭緊蹙,轉而看一眼旁邊的陳勳,“況且父親,那邊也同我說,為著四弟的前程著想,我們更該踏實等著。”
陳懷謙不解,“這是什麼話?”
“四弟在咱們祁州城的學子裡頭也是拔尖的,今年秋闈中舉必定不是難事,這就已算是踏入仕途了,去歲又得京都大儒指點過,來年春闈連著考下去,定會金榜題名,屆時那就和大姐夫一樣,可若咱們如今行賄於當地官員,就算母親和二哥二嫂是清白的,那也會留下把柄,日後為人詬病,倘若有人惡意拿這個說事,我怕四弟就算中舉,也會被黜落,屆時可就無緣春闈會試,這些年的書也就白讀了。”
曉得陳懷謙心裡更看重什麼,所以這會子陳知給他剖析的很清楚。
當然,也是說給陳勳聽的,想看看陳勳究竟更看重自己的前程,還是馮氏和陳錦的性命。
不過能不能唬得住陳勳不曉得,陳懷謙肯定是聽進去了。
果然,這會子陳懷謙麵上就露出了猶豫,試探著道。
“那咱們就就這麼等著?”
“依我看,母親和二哥二嫂被抓進去,應當就是個流程,查明他們無罪,必定很快就會放回來,咱們不如就安心等著,省得急中出錯,反倒壞事,而且我想著他們被抓走,背後真凶說不得放鬆警惕,很快就會被查出。”
陳知繼續哄道。
聽得這話,陳懷謙便是一陣沉默,良久才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