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第一個來探望陳知的人竟然是陳玉蓉這個姐姐。
許紓和給陳知換過藥,自己剛用完早膳,就聽下人來通傳,說大姑娘和姑爺來了,這會子正在給老爺請安,馬上預備來浮雲居。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許紓和心裡想,陳玉蓉這個做姐姐的雖一貫糊塗,但還是念著陳知的。
一炷香的功夫後,陳玉蓉和梁景舟夫妻二人就到了。
許紓和客客氣氣的出去迎接。
“姐姐,姐夫,外頭冷,快進屋坐吧,裡頭燒著爐子。”
“嗯。”陳玉蓉點頭,顯得有些不自在。
畢竟之前她同馮氏一起可沒少給許紓和難堪,卻不曾想現在害她親弟弟的是馮氏這個繼母,全心全意待陳知的是許紓和這個弟妹。
來之前,她心裡都想好了,這往後要跟許紓和修複關係才是。
當然,陳玉蓉自己也是不能完全想通這些的,還是丈夫梁景舟以及她婆母在她耳邊分析引導了不少,總算是叫她心裡清明起來。
不過許紓和並不曉得這些,反正她也不同陳玉蓉計較就是了,畢竟陳玉蓉素來隻是被馮氏忽悠著當槍使,要說本心,那還是不壞的。
於是這會子是保持著表麵客氣,招呼著人進屋。
陳玉蓉如今已經顯懷了,比從前圓潤不少,但氣色很好,不見懷孕的憔悴辛苦,想來在梁家過的不錯。
也是,如果對她不好,梁景舟也不會抽空專門陪她回娘家來看望陳知。
許紓和不由心裡感歎起來,嫁個好人家真是要緊的很,陳玉蓉這個性子,要不是梁家夫人和其生母是舊交,哪個婆母能有這樣的耐心對待個拎不清的兒媳。
“阿姐。”陳知這會子是側躺著的,斜依在迎枕上,喚了一聲陳玉蓉,才又頷首對梁景舟施禮,“姐夫。”
“怎麼就傷成這樣了呢!”
懷孕的人,情緒本就更濃烈敏感,陳玉蓉又為著陳知的事情擔心了多日,眼下一見到人,張口的瞬間,眼淚就跟著流了下來。
鬆開被梁景舟扶著的手,快步走到榻邊坐了下來,伸手摸摸陳知的臉頰和肩膀,滿眼的心疼。
“這群殺千刀的東西,竟敢亂用刑,瞧你這臉上都沒血色了,人也瘦了這樣多,你本就清瘦的很,如今更是”
說著說著,陳玉蓉愈發哽咽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落。
不管從前還是現在,她再怎麼愚蠢,對陳知這個親弟弟還是很在乎關心的。
“阿姐彆哭,我不要緊,身上上了藥已經不疼了,你懷著身孕切莫傷心流淚,對身體不好。”陳知忙安慰。
梁景舟也立即上前遞上帕子給擦淚,又溫言哄著,“好了好了,如今人出來了就好,往後仔細養著,不會有事的,你這樣哭,又要惹的弟弟為你擔心了。”
“怎麼會沒事,這天兒本就冷,牢裡頭更是陰冷的很,他又受了傷,如何能好,這怕是要將養許久才能好些。”陳玉蓉抹淚。
陳知勾出一抹笑來,安慰她,“阿姐放心吧,我這般年輕,身子骨硬朗的很,過幾日便又活蹦亂跳了,屆時阿姐彆嫌我煩才好。”
“你素來是個悶葫蘆,如今也油嘴滑舌起來,這樣哄我。”陳玉蓉總算是收住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