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禦書房出來,殷澤的內衫都被冷汗打濕了。
他隻想著印證猜想,卻沒想過他的行為落入他人眼中,會是什麼樣的意義。
好在,他找借口搪塞了過去。
殷澤還要趕回汝陽,皇帝下令,將呂家一應人等押解進京,交由三司會審。
胡安泡了參茶送進去,皇帝喝了一口,叫住了他。
“胡安,殷澤說的蘇家女娘,是跟玉恒退婚的那個蘇青璃嗎?”
“回陛下,是的。”
“他與蘇青璃什麼時候有了聯係?”皇帝漫不經心的問道。
“回陛下,半個月前,蘇青璃去白雲觀為蘇秦氏打醮祈福,路上遭遇匪徒,被殷將軍所救。”胡安笑意盈盈的說道,“奴才見過蘇青璃,模樣生的極好。”
“殷澤多大了來著?”
“回陛下,殷將軍已經二十有八了。”胡安接過皇帝遞過來的茶盞,“殷將軍做事不畏人言,不計手段,隻管結果,京中權貴都怕他,不敢將女兒嫁入殷家。”
皇帝沉思了片刻,有些猶疑,蘇青璃的身後是蘇相,蘇相長袖善舞,他本意是讓殷澤娶一個純臣之女。
遍觀朝中,真正的純臣又有幾個?
“蘇青璃品性如何?”
胡安有些遲疑,皇帝見他欲言又止,笑罵道“朕恕你無罪,直說。”
“奴才對蘇青璃知道不多,不過從她做的事情來看,是個有骨氣的。”胡安語速不疾不徐,“趙王府門第甚高,若有姑娘能嫁入趙王府,必然是欣喜若狂,對趙世子有求必應,可蘇青璃不是。”
“兩人退婚一事,表麵上是蘇青璃怨怪趙世子薄情寡義,退了趙世子的婚約,實際上是因為趙世子喜歡相府二小姐。”
“姐妹同爭一人?”皇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這種戲碼很正常,大抵是姐姐讓著妹妹。
“可以這麼說。”胡安笑眯眯道,“不過奴才瞧著蘇青璃倒不是讓,而是怒。”
“怒?為何?”皇帝不解。
“因為相府的當家夫人,姓呂。”
皇帝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他差點忘了這一茬了,蘇青璃雖是蘇相的嫡長女,卻生母早逝,府中當家的是呂鳳。
這呂鳳出自汝陽呂氏,手段怕是多的很,蘇青璃將退婚一事鬨得沸沸揚揚的,看似杠的是趙世子,實際上杠的是這位當家主母。
“蘇相喜歡這個嫡長女嗎?”
“回陛下,蘇青璃一直養在蘇老夫人的身邊。”胡安說話從不會說太明白,蘇相若是喜歡這個女兒,又怎麼會讓這個女兒養在蘇老夫人的身邊。
“蘇青璃多大了?”
“好似快及笄了。”胡安想了想,“前段時間,奴才聽幾個小東西閒聊,說是伯勇侯看上了蘇青璃,蘇夫人對此事頗為讚同。”
皇帝不由得蹙眉,蘇青璃好歹是相府嫡長女,伯勇侯年歲跟蘇老夫人差不多了,這呂鳳當真是絲毫臉麵都不要了!
“蘇青璃現在還在白雲觀?”
“回陛下,還在白雲觀,蘇青璃似乎頗合眼緣。”
皇帝沉思片刻,繼續提筆批閱奏折“蘇相的女兒與殷澤,也算是般配,若是殷澤當真喜歡求到朕麵前來,待蘇青璃及笄後,朕可為他賜婚,當務之急,讓他處置好呂家謀逆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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