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他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今天早上,官家突然派人來通知他,讓他跟一起去東京的街頭走一下。
剛開始他以為官家隻是起了遊玩的心思,但是走著走著,隨著官家一連串犀利的發問。
讓他越來越緊張,直到在街頭看到這一幕,讓趙元徹底爆發了。
逃難女木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咬著嘴唇,都已經咬出了血,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袖。
趙元走到逃難女的麵前,輕輕的問著她。
“不要害怕,有什麼事,我替你做主。”
逃難女鬆開嘴唇,瘦弱的身子顯得憔悴無力。
“奴家不去青樓,奴家可以打柴,幫工洗衣,奴家縱使日夜操勞,也想活得明明白白。”
她瞬間紅了眼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看著趙元。
周邊的東京城百姓,不禁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可憐的小娘子啊,不過倒是挺有誌氣。”
“有誌氣有什麼用,現在就是這個世道。”
“胳膊擰不過大腿,這位公子能有什麼辦法,無非就是一時的意氣用事吧。”
“哎,年少輕狂啊。”
逃難女對著趙元大聲的說道。
“不知道,奴家叫青萍,公子缺不缺幫工,奴家認字,不怕吃苦。”
趙元一陣無語,自己倒是不缺幫工,皇宮內有幾千的宮女,他是真的不缺。
現在女子識字的不多,看來這個青萍原來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青萍看著沉默不語的趙元,頓時心中的希望之火慢慢的熄滅了。
是啊,現在宋朝還在與金人打仗,現在東京城的富戶也是捉襟見肘,誰會平白無故讓自己家多一張嘴。
而且趙元看著年輕,估計也不懂什麼是柴米油鹽。
“你們是誰,憑什麼在這裡多管閒事。”
幾個青樓打手後麵站出來一個小廝,看到趙元幾人氣質不凡,氣勢上也是弱了很多。
“這個小娘子欠了你們多少銀子?”
孫傅急忙上前說道,他看出來了,趙元已經動了惻隱之心,自己作為下屬必須得給官家分憂啊。
“二十兩。”
看到孫傅上前與他們談論銀子,這個小廝頓時也是囂張起來。
這些東京城的地痞最會看人下菜碟,如果是身後有人,早就把自己給打跑了。
所以這小廝和打手,把趙元一行人定性為有錢的外地人。
趙元和孫傅的口音都不是東京本地人,這幾個打手也是膽大了很多。
“我隻欠了五兩。”
青萍急忙說道。
“小娘子怕是忘了,你爹爹在病死前,光抓藥的錢可就花了三、四兩。”
一個打手看了青萍一眼,不屑的說道。
趙元旁邊默默的看著,他知道青萍欠的不過是五兩銀子,在這個朝代,利滾利最是尋常不過的套路。
大量的難民,足夠讓東京城裡的下九流的生意,賺的盆滿缽滿。
“既然公子憐香惜玉,那就拿出二十兩銀子。”
幾個打手,在那放肆著大笑著,似乎篤定趙元不會為一個逃難女掏出這麼多銀兩。
青萍聽到二十兩也是絕望的望著趙元,她知道哪會有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會掏出這麼多的銀兩來贖出自己。
二十兩銀子足夠東京城的五口之家三四年的收入。
她讀過書知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道理,在這個世道,誰還能解救自己。
罷了,她慘然一笑,自己慢慢的走向那幾個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