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堂在執刑閣那邊,因為思過堂一般都是犯錯的弟子才會來此,鮮少有弟子會經過,所以顯得尤為冷清。
更彆提思過堂取靜,平時就安靜無聲。
不過這幾日思過堂有些不得安生,裡邊關著兩個不安分的家夥。
一黑一金,正是蕭九跟封雙無。
跪了兩天了,蕭九一直都在翻白眼吐槽宗門罰人也就這點花招,他整日惹禍,罰跪一事於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封雙無則是一直都沒能夠接受自己活了那麼多年,居然被抓來罰跪的事實。
他倆各懷心事,卻還是能掐架吵個不停。
蕭九捶了捶腿,他跟封雙無早就築基辟穀所以感覺不到餓,口頭上該吵的時候仍舊中氣十足“讓你瞎激動,本來就彈得跟鬼一樣了還手抖亂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夥跟朵花似的弱得不行,現在好了,把人給嚇暈了吧?”
這都兩天了蕭九嘴裡翻來覆去的也就是這兩句,封雙無笑眯眯地看來,一派友善地反問“難道小師妹不是在你走過去後才暈的嗎?師弟乖,回頭照一下鏡子,說不定是你長得比較嚇人,把小師妹給嚇了。”
“……”
然後你一言我一句的拌嘴,就開始了。
窗那頭忽然傳來聲響,蕭九停下跟封雙無的拌嘴,抬頭皺眉著過去,他的嗓音尚顯稚嫩,字字落地時卻鏗鏘有力“誰在外邊?出來!”
封雙無聽了一會兒,然後溫聲提醒“你小點聲,彆再把小師妹嚇著。”
蕭九“?”
蕭九的目光中帶有疑惑,他看著窗戶那邊,緊閉的窗忽然被一隻手揭開,然後冒出來一個腦袋,雙眸斂情眉心紅紋,正是顧憐。
顧憐沒想到剛打開窗就情景重現,被那兩個人的視線盯著,她緩了一口氣壓壓驚,然後賣乖地扯出一抹笑,彎著眸子“三師兄好,小師兄好。”
蕭九比顧憐還小了兩歲,往常若是見麵,要喊也都是喊的“小師兄”。
不知道為什麼,蕭九看著顧憐沒有說話。
封雙無卻是笑眯眯的一副親切友善的作派。抬手算是打了個招呼,笑著問“小師妹好。怎麼過來這裡了?犯什麼錯讓二師姐把你也給罰來了?”
顧憐把窗戶支好,然後手撐在窗欞上利落地翻了進來,這些天謝霜在她昏迷時儘心儘責地喂她喝藥,所以她精神非常好。
起碼是自穿書以來最好的一天。
昨晚湧現的記憶還尚曆曆在目,眼前這兩位是她的師兄。
“沒犯錯,”顧憐習慣性地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腕上的鈴鐺隨著她的動作而響,鈴聲並不嘈雜令人惱,反倒令人感到舒緩,她回以封雙無一個同款的“笑眯眯”表情包,口頭上說的倒是老老實實
“我是來賠罪來了。”
這話倒是在意料之外。
封雙無意外地挑了下眉“怎麼說?”
顧憐清了清嗓子,站定後十分標準地跟他們鞠了一躬“那日是我身體太差了禁不住嚇,怪我怪我,連累師兄們了,對不住。”
沒想到她居然搞那麼正式的,換作以往或是換了彆人,估計也就是口頭上略微道歉,然後過幾日便把這件事拋卻雲霄了。
蕭九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封雙無趕在他之前開口“被嚇著了?”
顧憐一聽他的重點抓歪,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見封雙無好整以暇地問“被什麼嚇著了?是我——”他指了指蕭九,笑得特彆虛情假意,“還是你的小師兄?”
“……”
得嘞,剛才來的時候就聽見他倆在吵這個沒想到還擺明麵上來問,蕭九也看過來,顧憐現在可謂是騎虎難下而且身後還有一隻捕食的狼。
她沉默片刻然後深深地歎氣雙手捂住胸口作痛心狀,在封雙無與蕭九的目光中開演“那天我一路去往立行庭,想著久未見師兄們心中感到無限的愧疚與思念。忽然聽見悠悠琴聲傳來如玉珠落盤,如流水潺潺引人入勝,走近我就瞧見小師兄倚欄聽曲,三師兄席地撫琴真可謂是美景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