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派是大門派,山下是繁鬨的小城。
幾日匆匆就過,到了燈會那天顧憐又從引歌那裡聽來了燈會的來曆,引歌雖然不是玉鏡峰的弟子,但是他跟嘴皮子討巧,跟鄭遐秋認識,所以也在這邊上早課。在那縱橫成列的隊伍中,他恰就在顧憐的前邊,顧憐初來時引起一大堆人的好奇,他們揣測了一大堆,最後被顧憐以一句“促進門派團結友愛”給堵回去了。
加上有鄭遐秋這個鐵麵無私的師兄在,他們也不敢分神妄加討論。在玉鏡峰的練劍下課,顧憐這幾天應付封雙無應付得心力交瘁,她看了看沒見到封雙無出來,想起今天是謝霜的陣術課,估計那家夥被框住了。
想通之後顧憐喜出望外,引歌說要去給陳師兄送吃的,她哥倆好地大手一揮纏好木劍丟回芥子空間中,攬著引歌的肩膀跟他一塊走了。
旁邊弟子三兩而散路經一個身材高大,其貌不揚的男弟子時,顧憐聽見他很是嘲諷地說了一句“宗門廢物。”
引歌的反應比顧憐的還大,分明耳根還紅著卻停步麵色凶狠地就回頭,顧憐一看就知道這孩子是要開罵,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內“咱不搭理素質人。”
引歌“啊?”素質人是什麼?樹枝人?
顧憐麵上不見惱怒,還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那個剛剛忽然罵她的弟子,帶著引歌往前走“就是一種自以為是的人——鄭師兄!”
鄭遐秋離他們有點遠,聽見顧憐喊他,他抬頭看去。
“做什麼?”鄭遐秋朝顧憐那邊走。
顧憐仰臉看他,指著那頭還沒走遠的弟子,張口說“他罵我宗門廢物。”
鄭遐秋“……”
那名弟子沒料到她用這一招“……”
顧憐理所應當地告狀完,在鄭遐秋的責問聲中抬步繼續朝前走,聽見鄭遐秋最後下通碟“譚旭明去思過堂跪一日將宗門和睦的門規抄十遍“時,她還語重心長地跟引歌說“要學會運用人際關係。”
引歌有點愣愣的,然後看著顧憐一臉崇拜“師姐好聰慧!”
他倆要是回嗆譚旭明準會動手,動起手來他們還不一定能打得過就算了,還極有可能一道被罰去思過堂。
顧憐虛心接受了這聲誇讚“謬讚。走走走,我餓了,咱們去給陳師兄送飯去。”引歌點頭“好!那我們快走吧!”
然後引歌邁著歡快的步伐往前小跑,尚且體弱的顧憐有種高中時跑長跑體測喘不上氣的窒息感。
好歹是來到膳房,引歌從主廚那兒接過食盒,顧憐則是討了一塊桂花糕。
把氣喘勻了,顧憐拍了拍引歌的肩“師弟要學會尊老愛幼。”
引歌“?”啊?
引歌一愣,沒在顧憐身上看見那四個字,倒是看出了“老弱病殘”。
引歌頓時一陣愧疚,懊惱自己剛才不該跑那麼快。為了彌補,他這會回走得比那十年老龜還慢,然後在沒有什麼人的時候,從食盒裡揀了塊吃的給顧憐。顧憐定睛一看,得,還是那眼熟的紅棗阿糕。
這陳師兄也不換菜色的嗎?他不會吃膩嗎?!
但顧憐接過來咬了一口,還挺甜。
“你上次沒挨罵吧?”顧憐想起這個,扭頭問引歌。
“這個啊,”引歌撓了撓頭,”陳師兄好像都沒有發現。”
顧憐點了點頭“那還好。”
雖說那塊阿糕她沒吃,但也算有她一份責任,可不能連累這孩子換罵了。
“小師姐,”引歌低頭看著手裡的食盒,手指描摹著上邊的花紋,“你知道今天山下有燈會吧?很熱鬨的,好多師兄師姐沒有要事在身都會去玩。”
“我知道啊,”顧憐點頭,“小師兄讓我跟他一塊去。”
引歌懵了“啊?”
他這反應有點奇怪,顧憐著過去,引歌瑉抿唇,然後泄氣地“啊”了一聲“早知道我就前幾天跟你說了,可惡,被蕭師兄截胡了。”
“……”顧憐覺得這事兒有點稀奇,“你想跟我一塊去啊?”
引歌很老實地點頭。
顧憐“?”
不是,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來找她?
顧憐百思不得其解,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試探性地問“你找我,是因為你膚淺嗎?”不然就她目前來看,除了令人羨慕的劍骨,也就是皮囊了。
引歌再次體現了他的誠實,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顧憐“……”
顧憐想問要論相貌,他怎麼不找謝霜?但話到嘴邊,她想起了那位冷麵柔情的大師兄,然後頓時明白了。
也是,哪能放個燈泡阻礙人家小情侶感情發展。
看引歌一臉淚喪,引得顧憐不由得覺得好笑,她揉了一把他的腦袋“那咱們就下次再約唄,機會多得是。彆喪著臉了,那阿糕還挺甜,你偷嘗一塊?”
引歌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聽下次還有機會就不垮著臉了,又想起顧憐那最後那句話是個問句,搖了搖頭說再吃就會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