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的動手完全是在意料之外。
何忠低聲咒罵一句什麼陰沉著臉就要起來動手,卻見顧憐翻臉比翻書還快地把劍迅速收回芥子空間,然後急忙兩步走上前,一臉擔憂地說“哎呀師弟你怎麼那麼不小心摔倒了呀?快起來,沒有傷著吧……師弟!你的肩膀受傷了!”
何忠被她的這番操作給整得腦子一懵,愣愣地被顧憐扶起來,看顧憐還拍了拍他的衣服,像是在幫他拍去上邊的灰塵。
……怎麼一回事兒?
門口忽然傳來一聲疑惑的“何師兄”,何忠抬頭看過去,才發現門口站了人。
來的是一個男弟子,板平的長相沒什麼特點,他目睹了顧憐把何忠扶起來的全過程,有些擔憂地走進來“何師兄你怎麼了?”
何忠張了張口——
“沒事,”顧憐抬頭接過話,“他剛剛睡著了,醒來起猛了沒站住就摔了。”
弟子懂了,點了點頭又看見何忠肩上的傷“你受傷了!”
何忠又張了張口——
“沒事,”顧憐繼續接話,“他剛剛不小心劃傷的。”
弟子“需要上藥嗎?”
顧憐“他身體強壯,這點小傷不礙事。”
何忠……”
這下子,就算是再傻也能夠明白顧憐到底在做什麼了。
但是明白了也沒有辦法,何忠沉著臉看看顧憐又看看那位弟子,這個坑挖得深土都快要蓋完了,他爬也爬不出去。
——啞巴虧。
何忠久不出聲臉色還難著,弟子心中的擔憂不減“何師兄?你沒事吧?”
何忠又把視線看向顧憐,後者朝他燦爛一笑。
“……沒事,”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何忠說,“多謝小師姐了。”
顧憐麵不該色“好說好說,為了宗門和睦。”
“……”
最後顧憐離開執刑堂是笑著走的,剛一踏出去沒了人,她臉上的笑頓時就消失無蹤,的確能稱得上變臉比翻還快。
執刑堂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在執刑堂鬨事……顧憐還沒瘋。
執刑堂的隔壁就是思過堂。
在被一顆什麼東西不輕不重地砸到腦門上時,顧憐已經在罵對方挨千刀的了,她抬頭朝那邊看去,然後整個人都麻了。
那頭的人是蕭九。
幾日不見,蕭九撐著思過堂那扇窗戶的窗欞,用那夜燈會時顧憐見過的神色朝她勾唇笑著,主動問了好“師妹好久不見啊,還活著呢?”
顧憐“……”這問好其實也是可以免了去的。
剛剛砸顧憐腦袋的是一塊靈石,顧憐心歎一句有錢真任性,彎下腰把靈石給撿起來也沒有扔回去,而是光明正大地揣進了懷裡,朝蕭九彎眸笑了笑“跪了幾日小師兄依舊是那麼生龍活虎,那我活著而已,比不過小師兄厲害。幾天不見小師兄出手越發大方了,既然小師兄有心相送,那這靈石師妹我就長下了,多謝小師兄。”
她一口一個“小師兄”喊得無比順溜,一句話裡喊了多少聲“小師兄”蕭九數都數不清,他有些意外地看著顧憐“我還以為你會躲著我?”
“同出一門,日後低頭不見也抬頭見,”顧憐反問,“況且若是小師兄有心要找,我又能躲得到哪裡去?”
蕭九嗤笑“你倒是挺能說。”
顧憐笑意不減“小師兄過譽了。”
雖說沒有撕破臉皮,但是蕭九的真麵目被揭下,不過才剛聊上那幾句,字語間都已經是無形的針尖麥芒。
顧憐也沒想跟這小瘋子多聊,蕭九的靈石對她來說無異於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他拿靈石砸她,那她就把靈石給據為己有算作是補償了。她正想跟蕭九作彆,卻聽他忽然問“為什麼不告訴師姐?”
顧憐沒明白他在說什麼“告訴師姐什麼?”
蕭九沒說話,視線落在她的脖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