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謝霜他們辭行出發,顧憐沒去相送,窩在被子裡睡到日上三竿。
然後被藥夫子派來接她的童子給喊醒了。
草草地洗漱完,看不見總歸不是什麼好事。顧憐撞到東西三次,撞得腿疼,但那童子就站在門口,不斷催促。
果然如蕭九所說的那樣,除望穹峰和個看彆幾個弟子外,多的是不待見她的。
顧憐揉了揉被撞疼的小腿,笑眯眯地聽聲辨位“看”向童子所在方向“彆催,我要是再磕著碰著出什麼事,大師兄跟二師姐可不會忍氣吞聲。”
那名童子因著這話而頓了一下,然後就沒再催促了。
顧憐收了笑,聽著小金的指示一點一點地往外挪,她也沒指望著那童子會來扶她,打算自力更生地往前跟著走。
就是容易走歪差點摔著。
【宿主,】小金忽然說【沈是傾來了。】
沈是傾?他不是丹夫子那邊的嗎?他來做什麼?
顧憐心中正疑惑著,童子就開口了“沈師兄好。我奉藥夫子命令引顧師姐前往煥榮峰藥閣,不知沈師兄可有什麼事?”
接著沈是傾的聲音傳來“二師姐托我照顧好顧師姐,我已請示夫子得了允令,前來接顧師姐去丹閣。”
顧憐“?”
等會兒,怎麼又去丹閣了?
見一陣布料摩挲的聲音,想來應該是沈是傾拿出令牌給童子看,童子看了沉默半晌,最後行禮離開了。
手被扶住,顧憐聽見沈是傾說“師姐留心腳下,我帶你去丹閣。”
有人扶著總比自己瞎摸索的好,顧憐點了點頭,走出幾步又問“原定的不是去藥閣嗎?怎麼又忽然換了?”
“是封雙無師兄,”沈是傾答“他怕你受欺負,藥夫子的脾性不好,他手底下的童子也大多傲慢,怕將你怠慢了去。”
聞言,顧憐頓了頓,然後悄聲問“咱這樣說藥夫子,是不是不太好?”
說好的宗門相親友愛又和睦呢?
沈是傾笑了笑“丹夫子向來與藥夫子意見相左,不合是宗門上下皆知之事。”
顧憐點了點頭,放下心來了“原來如此。”
難怪底下弟子怎樣編排都沒人管。
“師姐,”沈是傾問,“可有感到難受之處?”
“那倒沒有,”顧憐搖了搖頭,”就是有點乏力。”
散魂引的毒會一點一點地侵蝕,從最初的四肢酸軟無力一直到最後的化作一灘血水,連魂魄都能夠被散了去。
好家夥,一上來就放大招,顧憐真的沒話說。
沈是傾點頭,沒再就著剛才的問題多問,隻是轉而去提起“不知之前我給師姐的藥師姐可用完了?”
一提這個顧憐就想起那苦得要命的味道。
“喝是喝完了,”顧憐說,“就是苦得沒天理。”
顧憐不喜歡苦味,尤其是苦藥。
沈是傾愣了一下,然後就笑了“藥大多如此,師姐忍耐忍耐便過去了。”
顧憐歎氣。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前往煥榮峰的雲梯處,沈是傾讓顧憐抓著自己帶著踏了上去。
這修仙界的“電梯”簡陋,平時也就算了,但現在顧憐看不見,不抓著沈是傾,上升的懸空感襲來,難免引得她感覺腳步虛浮下一刻就摔。
丹夫子處的弟子大多沉默寡言,執著於煉丹鮮少會管顧旁人。
所以顧憐到達丹閣,前來接她的僅有丹夫子一人。
出於禮貌,也是為了能在這裡度過一段安穩舒適的時光,顧憐站穩後客客氣氣地行了一禮“弟子顧憐,拜見丹夫子。”
丹夫子不知道為什麼清咳了一聲像在暗示著什麼,顧憐還沒有琢磨出來他在同自己暗示什麼,就被沈是傾動作很輕地拉了下衣角。
“小師姐,”沈是傾提醒她,”夫子在這邊。”
顧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