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蕭。
唯一能夠跟這個姓氏聯係起來的人就是蕭九。
從滿花樓出來,北陽城的夜市都很熱鬨,吆喝叫賣聲與人流交談聲不絕於耳,顧憐站在原地看了一會,有個小姑娘手腕上綁了一根繩子另一端和母親的手腕係在一起,這樣人多也不會走散。
那天的燈節在沒說清楚前蕭九也是這樣乾的。
手裡的東西堅硬冰涼,顧憐低頭看了看,是一張漆黑的麵具。
麵具摸起來像是鐵製的,但又不重,上邊的花紋繁瑣,在右眼下用接近於黑的暗紅色勾勒了一個字九。
就是蕭九給的沒錯。
聽付伯說,這是去年蕭九交給夥計後才轉到付伯的手上,那天他來的時候戴著麵具披著鬥篷,壓根看不見臉,一身的寒霜氣息。
“金金,”顧憐問,“原文中蕭九回塗生池後多久才再出現?”
【半年。】
“半年時間……”顧憐低聲喃喃自語,“那壓根沒有參考價值啊,這都兩年多了…”
那麵具上看不出什麼頭路,檢查了一又沒有鬼氣,顧憐乾脆丟進芥子空間裡,想著等能見到蕭九了再問清楚給她這個做什麼。
隻祈禱小瘋子變成大瘋子後彆一見到她就亂殺。
回山時,顧憐順利進入護山大陣,確定了自己身上的那縷氣息並不是鬼氣。她先去執刑堂偏堂交換了民請令牌,又嗆了何忠幾句話,然後回望穹峰。
回到小院後顧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開紗布查看傷口。
李公子的包紮手法嫻熟又巧,一層一層的紗布解開,忽然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折射出一瞬的冷光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顧憐的動作猛地一停。
這聲音跟她夢裡銅錢相撞的聲音一模一樣。
顧憐戚起眉頭彎下腰去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大團很自覺地過來照明,顧憐捏在指尖的的確就是一枚古樸的銅錢。
銅錢上邊有花紋還刻著字,是一個“李”字。顧憐反過另一麵來看,背麵卻好像被火燒過一樣流窪不平,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代表著什麼。
指腹摩挲著銅錢那坑窪的一麵,顧憐隱約覺得這枚銅錢應該還有另一半。
說起來她小時候跟顧新去廟裡祈福,回來後也撿了一枚銅錢來著,不過後來父母出事他們被親戚收養搬了家,那枚銅錢也就不見了。
銅錢。
“沈是傾”,丹爐,李公子。
“沈是傾”是李公子?
剛想到這個可能性,顧憐就搖了搖頭,那丹爐是怎麼一回事,上邊也有一個銅錢印記,而且李公子跟“沈是傾”是同一個人的話,他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
對了,還有那身紅袍!
燈節那天她在河邊暈倒前,旁邊有個人也是來放花燈,穿的就是身紅袍。
手腕上的紅線……
越想腦子越疼,顧憐感覺自己頭都要想炸了。
這紅袍還挺神秘,問過小金也說《折仙》裡沒有這號人,那他是哪兒來的?
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堆不但想不出結果還越扯越亂,顧憐乾脆放棄了,她捏著銅錢往上彈起後又落於掌心,硌著她的手。
那看來周舟也所說的“鬼氣”,就是從這枚銅錢上散發出來的。
手臂上的傷口不疼是因為已經愈合了一半,顧憐聯想到上次的掐痕消失所以對於這個愈合速度並沒有感到多驚訝。
是友非敵。
顧憐隻能得出這個結論。
經曆過了一波頭腦風暴,顧憐這一覺睡得特彆踏實,也有可能是累的原因沒想太多,她也沒留意到自己思考了那麼久,小金都一聲不吭。
窗外明月高掛,屋裡的銅錢放在桌上有靈光隱現散發出一縷靈氣纏在顧憐的手腕上,顧憐在睡夢中似有所覺地動了動手指那縷靈氣很快一半融入到她的手腕裡,一半在留戀著繞過她的手腕後,彙入她眉心的劍紋中。
銅錢上的靈光就熄了。
各峰的早課依舊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