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小柴你好,不像刻不求那個老東西”。
這是那一聲“老東西”的出處。
小柴抱著一堆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通了靈性的它隱約在空氣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於是它畢恭畢敬地給這兩位分彆鞠了一躬,然後扭頭“嗖”的一下就跑了。
隻留下顧憐跟刻不求。
很安靜,似乎連空氣都凝滯了。
顧憐維持著側身往後看的姿勢,她的頭發用發帶鬆垮地束在腦後,麵上很鎮定,眸若桃花。
——但其實她的內心很瘋狂。
心中像是有千萬頭脫韁的野馬四處奔騰,顧憐在腦子裡瘋狂想對策想得腦子又快要炸掉了,她迎著刻不求似笑非笑的視線,試圖裝傻“啊?前輩您這是在說那邊那幾棵樹嗎?前輩好眼力!我也覺得那幾棵樹年紀很大了畢竟長那麼大一棵,哈哈……”
刻不求看著她沒吭聲。
顧憐“……”
顧憐笑不下去了。
顧憐被刻不求那目光給盯得頭皮發麻,她站直後轉向刻不求,能屈能伸,適當地認錯是一個明智之舉“咳,那什麼,前輩你聽我說我其實能解釋的,都怪西境的那隻死狐狸!是它給我洗腦然後我就一個不小心說順口了,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嗎?”說完她一臉無辜地看著刻不求,企圖讓他看見她滿眼的真誠。
刻不求“……”
刻不求勾了勾手指“過來。”
不要。
顧憐“我其實覺得我們這樣的距離就挺好的,距離能產生美嘛——?!”她話音未落,就見刻不求的袖中飛出一根紅線目標明確地纏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前拽去!
想掙脫掙不開,下一刻就被人接在懷裡。
“顧伶,”刻不求一手扶在她的腰上,湊近了垂下眼簾,聲音中是聽不出情緒來的淡然,“你嘴裡有一句真話嗎?”
顧憐沒什麼缺點優點一大堆,最大的優點就是生了一張會說話的巧嘴,叭啦叭啦能東拉西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至少她認為自己的優點很多,巧妙的語言總能多添樂趣或化解尷尬。
但是好處有了弊端就不會少,比如現在被刻不求抓著她問她的嘴裡有沒有一句真話。
這可就冤枉她了,她當然有真話。
活命生活存的第一準則能屈能伸;
做人的第一準則誠而有信;
顧憐的底線是她的弟弟,但不意味著她隻有那一個底線。能罵她有過錯,能罰她的錯誤,但不能去冤枉懷疑她。
顧憐直視著刻不求的眼睛,翹起唇角朝他笑了一下“前輩,你這話說得就有失偏頗了。”
“私底下說你壞話是我的不對,我跟你道歉,對不起前輩,我不應該那樣胡說八道,”顧憐往前靠了靠,借看刻不求低下的頭他們再近一點就能夠碰到鼻尖,“但我有錯可以罰,你不應該那樣張口就說我嘴裡沒有一句真話。或許是因為你在氣頭上所以那樣說,但是我比較記仇,在我這裡沒有一時衝動這個抹除錯誤的選項。”
顧憐彎了眸子“刻不求,你記起來我幾分了?”
那枚銅錢是李公子所贈就會帶有李公子的氣息,他將銅錢交到顧憐的手上最後兜兜轉轉又落到了刻不求的手中,分魂在銅錢上的殘餘氣息會回歸本體,而那分氣息,也會影響到刻不求。
顧憐之前,就有所察覺,隻是不明說而已。
刻不求已經在無意識地向她靠近。
向顧憐——或者說是向顧伶靠近,似乎成了他無意識的本能。
見刻不求頓住,顧憐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她往後撤了一點,臉上的笑意逐漸轉變為狡黠的笑“抱歉哈前輩,其實我也不想提這個的,但誰讓你惹我生氣了?”說完她動作也迅速地掙脫刻不求的手,後退幾步一個鞠躬致歉,扭頭撒腿就跑,跟剛才的小柴一模一樣。
顧憐的情緒去得很快,快到刻不求都來不及作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