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方溪村,憫南村算大的了。
一天清早顧憐蹲在田頭,因為兩天都沒出事後村民都放下心來,出門犁田的犁田、種菜的種菜去了,田裡邊都是忙碌的身影。
一村又一村,顧憐忍不住想,如果下次有件什麼事兒要解決是不是也得在村裡?不過在村裡也挺好的,至少民風淳樸和善。
回去後顧憐煉了一天的丹,這都快三個月了,丹夫子說的一年之內煉完半本書的丹藥才算她及格,鬼知道如果她不達標的話他要用什麼樣喪心病狂的方法來整她。
煉了一袋子的糖丹幾乎全塞給了顧薪——沒給完是因為古詳那小子非要鬨著吃,顧憐就抓了幾顆給他。
顧薪是個安靜的性子,跟顧憐完全不同。他喜歡曬太陽,坐在外邊膝上放著那隻賀娘子養的橘貓,能安安靜靜地坐一上午,期間有孩童過來逗貓玩,他也會分出幾顆糖丹給他們吃。
顧憐看得特彆欣慰,然後一扭頭就看見古詳為了上樹摘果而把樹枝踩斷了一頭往下栽的畫麵。
“……”
算了,這個像沒帶腦子的猴子。
顧憐問過小金,顧薪和她相差了五歲,跟在外邊時一樣,那他就是現在十三歲了。但是她看見少年突起的骨頭,太瘦了。
唉,苦命日子。
古詳也還沒及冠,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卻足比顧憐高了半個腦袋。
又過一日,蕭九來了。
蕭九來時,顧憐正搬了個小板凳跟村裡的姨嬸們湊在一塊,一手抓著瓜子聽她們講些好玩的事聽得津津有味,而古詳在那一頭拉著顧薪說要教他怎樣握劍。
當其中一位嬸嬸說起什麼外邊城裡的虞老爺家總是會發生怪事,顧憐剛想追問時,卻見她們全都盯著自己看。
顧憐磕了枚瓜子,把殼吐在帕子裡“看我做什麼?”
虞老爺家就算是鬨鬼都不一定非得要她去幫忙吧?
那些個姨嬸們還沒回答,後頭就有人笑了一聲,接著一片陰影投了下來,是身後的人俯下身附在她的耳邊“或許是在看我?”
顧憐“……”
顧憐麵無表情地抬手屈起,半點力也不餘地給了蕭九一記時擊,蕭九後撤兩步避開,他這次來頭發又變長了束成馬尾,沒披那件鬥蓬也沒戴麵具,一下就能夠讓人在看見他時將記憶拉回到他仍在扶光派時的模樣。
蕭九笑吟吟地歪了下頭,視線掠過那些姨嬸們又看向不遠處的古詳跟顧薪,最後笑了兩聲和顧憐說“姐姐,我們不如借一步說話?”
顧憐當然看見他的視線看向了顧薪那邊,即使她被他的稱呼給激得直起雞皮疙瘩,她也還是裝裝樣子扯出一抹笑來站起身“好啊,那咱們一會兒去那邊說。”
有位嬸嬸問蕭九是誰,顧憐笑容溫柔地回答說是她的一位小師兄,年紀比她小一些所以這樣喊她。回答完顧了就朝蕭九那邊走,麵上端著那溫柔的笑。
蕭九就含笑看著她。
得近了,顧憐咬牙切齒地說“你跟我過來。”
蕭九挑起一邊眉剛要應答,後領就被一把拽住,然後給拖走了。
他們走後,姨嬸們確實看了一會兒蕭九,小聲嘀咕“這小夥子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啊……”
另一邊。
顧薪的手裡抓著木棍,忽然發現剛剛還在濤濤不絕的古詳不說話了,他停下動作疑惑地抬頭“詳大哥?怎麼了?”
古詳愣愣地看著那邊拽著蕭九扭頭就走的顧憐,扭過頭去傻乎乎地問“前輩的弟弟,前輩是不是有道侶了?”
顧薪“?”
蕭九被顧憐給拽到牆角那邊。
顧憐鬆開手後蕭九站穩了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袍,然後左右看著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翹起唇角著向顧憐“你真會挑個好地方,在這裡你殺了我都沒人能發現。”
“我沒你的這種惡趣味,”顧憐轉過身來,朝他張開手,“元丹,給我。”
蕭九沒動“我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