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斟酒跟顧憐說過,他有一命石在熒惑長老的手上,那顆命石可以感應到他的劫數與安危。
幾乎就是看見那塊圓石的第一眼,顧憐就知道那是陳斟酒的命石。
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顧憐偏頭瞧著那塊命石,產生了一種很罪惡的念頭——她想把老陳的命石搶過來扭頭就跑。
但好歹理智還在,顧憐也隻是那樣想著,並沒有付諸行動。
刻不求一語道破她的心思“想要?”
顧憐摸了下銅錢,表示自己並沒有。
顧憐停下來連帶著另外兩個人也跟著停下,熒惑殿的弟子疑惑地問“小師姐,怎麼了?”
“沒,”顧憐收回視線跟上去,麵色如常笑眯眯地說。“那塊石頭挺好看的。”
“那個啊,”熒惑殿的弟子並沒有起疑心,跟著看了一眼那塊命石,順著話往下解釋說,“那是我們大師兄的命石,他不在殿裡平日也瞧不著無法知道其安危,於是師父就把他的命石給放在這裡了。”
話題被成功挑起,顧憐麵露出疑惑“大師兄?是陳師兄嗎?”
熒惑殿的弟子點頭“對啊,咱大師兄姓陳其名斟酒,為人隨和待人親善,天賦也高。可惜因為犯下過錯,竟被師父罰去思過崖了。”
顧憐“這等天眷之才,犯了什麼錯才會被罰?”
熒感殿的弟子頓了頓。他看看顧憐又看看薛絕像是在估量他們兩個人的可信程度,猶豫一番還是低聲說了“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隻知道大概是大師兄與師父於星命卜象上起了爭執,大師兄竟一怒之下摔了師父的命石摔門而去,再然後發生了什麼便無從得知,隻知道最後大師兄去師父的門前跪了一夜,第二日便自請責罰廢去一身修為,去了思過崖。”說完,那位弟子麵露難過痛惜之色,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顧憐聽完後一陣啞然。
原來老陳看上去沒個正型,竟然是能做出將自己師父的命石摔了的舉動。
星命……
什麼樣的卦象能讓他們起爭執?
接下去的話題就不好再接著問了,顧憐閉上嘴,那位弟子幾番歎息後也沒再往下開口。
往前走時,顧憐回頭看了一眼命石。
劍塚開啟時需要熒惑長老親自坐鎮,全程守著直到進入其中的人出來。
在看見顧憐時,熒惑長老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
顧憐自然是看見了,不過她把那絲情緒解讀為因為她之前出口拿陳斟酒來噎過他。自己倒也不是很在意,她不信一會兒她進劍家裡邊了,熒惑長老會像二長老一樣陰她。
顧憐向熒惑長老行禮,後者生性倨傲,隻略一頷首。
三長老說要讓薛絕引顧憐前往劍塚,意思是要陪她一起進去以防出什麼意處,但是顧憐看看薛絕又看看銅錢,耳邊是刻不求的話。
刻不求可不樂意她跟薛絕待在一塊。
“……”
顧憐腹誹了刻不求幾句,然後抬頭看向薛絕“大師兄,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的。”
薛絕聞言沒什麼反應,隻問“確定?”
“嗯,”顧憐點頭,然後拍了拍胸脯保證,“你和熒惑師叔都在外邊呢,不會出事的。如果有什麼事你拉我出來就好了,相信我。”
薛絕到底是薛絕,什麼也沒再多說就點了頭,看樣子他也壓根沒把三長老對他的再三叮囑給放在心上。
熒惑長老不插手他們的決定,等他們都商量好了什麼也沒說,徑自走到一塊刻滿咒文的石頭前,旁邊也有幾個小了一半的同樣的石頭。他伸出手將血抹在最大的那塊石頭上,石頭逐漸亮起,那上邊的咒文像活過來一樣成串飛出,繞成圈套在石頭的周身,地上由一根金色的線將那些石頭連接起來,忽聞一陣嗡鳴之聲,熒惑長老再翻手作訣,在這些石頭舟包圍的正中位置,緩緩地浮現一扇光門,邊緣像霧氣一樣模糊散開,從外往裡看,是看不見底的暗紫色星河。
這門還怪好看的咧。顧憐不合時宜地在心裡想。
“給你兩日的時間,期間我會與絕兒會在外頭給你守著,兩日後不論你是否尋到了那屬於你的劍,屆時我都會將你帶出來,”熒惑長老扭頭跟顧憐說,“劍塚中的劍各異,有些已開靈智或殺孽太重皆會向你靠來,若遇到危險亦不可貪戀,避開便是。劍家有十二凶劍封印在最中間,我們設有重重結界,你不妄自前去靠近便不會傷你,其餘便要靠你自己。”
這些話想來肯定是對每一位要進入劍塚的弟子都這樣說,顧憐點了點頭朝熒惑長老抱拳“弟子謹記。”
熒惑長老輕輕頷首“去吧。”
顧憐沒有顧慮猶豫,走向那道光門,抬步就邁了進去。
迎麵吹拂而來一陣清風,這陣風從最初的溫和逐漸轉變為肅殺,顧憐抬手去擋,手腕卻被人抓住,接著身前站了個人將她護在懷中為她擋去了那帶有凜冽殺氣的風。
等到風停,顧憐睜眼就已經身在劍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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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劍各分開幾處存放,或懸浮在一處或一直插入岩縫中,一眼望去,是數不儘的劍。
短劍、長劍、彎刀……什麼樣的都有,收集它們的前輩們也是葷素不忌,好的壞的、上乘的像廢鐵的,良莠不齊,這裡都有。
顧憐看了一圈,這裡幾乎沒有草株,全是岩石,地上或某些岩石上還有被劍氣劃過的痕跡,看來是曾經有人在這裡打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