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蒼在,顧憐一刻也不猶豫衝進了滿花樓裡。
剛剛鬼族殺上來的時候,滿花樓裡接納了不少進來躲避的人,現在詭氣四處充斥,顧憐進去的時候裡邊的血腥味很重,沒有逃竄的人因為詭氣一沾上就猶如劇毒腐蝕。
顧憐注意到裡邊的人身上都裹著一層淡淡的屏障金光,轉念一想可能是付伯的施下的,畢竟從醉花城調過來跟著謝霜的人也的差不到哪兒去。
顧憐對於那有些慘烈的場麵除卻觸目驚心外還有些感歎,偏頭看了刻不求一眼,這時候覺得自己的身邊站了個大規模殺傷力的毒罐,一放出詭氣就能乾掉一堆活著的東西。
那一眼讓刻不求誤以為她想救這些人,什麼也沒說,放出紅線繞過一層結界無形地形成,將詭氣抵擋在外。
顧憐一頓,隨後問“你不能控製這些詭氣?”
“若我的本體在此處,那倒可以。”刻不求往上看了看,“分魂與分魂不強弱,況且‘我’現在似乎有點瘋。”
是挺瘋的。
顧憐點點頭沒再多問,順著樓梯往上走。
往上去走時不可避免地氣遇到詭氣,那些詭氣靠過來仿佛有生命並且記得顧憐一般,並不對她造成傷害反倒是輕柔比拂過她的特頰與指尖,這讓顧憐輕易就想起了李顧生。
李顧生怎麼看都是個溫潤公子,待她也如明月清風,顧憐著實是想不出來,為什麼在這枚銅錢這裡會有那麼重的殺氣。
刻不求將她的手握住“他帶走記憶的同時也帶走了心魔。”
心魔到底是人的心底最害怕,最深的執念,但如果連自己怕什麼都忘記了,那麼相對應的心魔也就無可附著,故此,刻不求才會從未受到過心魔的侵擾。
顧憐啞然,難怪之前問起刻不求的心魔除掉沒有時他沒有回答,原來是在被困陣困住之前,他連自己有沒有心魔都不知道。
顧憐沒有說話,她抓著手中刻不求的手,想到記憶回來後,刻不求也該是會有心魔了。
真麻煩,一環扣一環的全是坑。
越往上走詭氣越濃,雖說它並不傷害顧憐但也影響視物,上到頂樓之後她幾乎看不清三步以外的東西。
……得,這還得是個煙霧彈。
忽來一抹金光破開濃重的詭氣,顧憐反手輕而易舉地接住,是一塊能護身的玉墜,接著前麵傳來付伯的聲音“姑娘,勞煩您將此物轉交給少城主,付某當萬分感謝。”
顧憐抬頭往前看,那些詭氣散開些許,這才得以看見走廊上有一個模糊的人影,雙手抬起前麵是一個金光轉動的巨大法咒靈印,不難看出來他是在試圖修補那道封印。
但是哪有那麼簡單?
走過去後就看見付伯已經一身的傷,血跡斑斑。
看樣子也是撐不了多久了。
顧憐讓刻不求把付伯給綁走,刻不求二話不說就把付伯給捆了個結實讓其壓根沒有還手的餘地。
“姑娘你這是做什麼?!”付伯想掙脫,奈何沒人能扯開刻不求的紅更何況是他,隻能頗有幾分無能地朝顧憐質問。
“安靜點我現在沒空跟你解釋,還有,要給師姐的東西你自己給,我不接手。”顧憐將玉墜還給付伯,抬手虛虛地在身前擋了下,沒了付伯在試圖修補印那詭氣更加肆無忌憚,簡直就是如同濤般洶湧而來。
“刻不求,把他丟出去。”顧憐說。
詭氣傷不到他們,但可不意味著傷不到付伯——他那一身的血淋就是證明,再讓他待下去,估計一會兒就連骨頭都不剩了。
刻不求動作利索,手往外揮了揮就將人送出去了。
玄鐵門就在幾步之外,但顧憐想上前卻總被一股無形的力給推阻著過不去,詭氣越來越重,蒙得顧憐幾欲睜不開眼,驀地她臉頰一側微痛,很快她就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詭氣給傷到了。
……這是徹底失控了?
“小金,”顧憐問,“什麼時候了?”
小金連忙回答【快到子時了。憐憐,再撐一撐,再撐一撐就好了!】
顧憐“你說得容易!”
一刻鐘是十五分鐘,三刻就是四十五,更彆提現在連子時都沒有到——一會兒你就等著給我收屍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