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瞧時,先瞧見的是一隻白皙如玉的手搭在樓上扶欄上,輕輕地捏著一支墨青色金漆煙杆,墜著的同色流蘇微微晃動,視線再往上抬,是一位衣著不凡的美豔女人。
景夫人的雲汀樓美人如雲,她自己也是風情萬種,縱使是臉上塗著厚厚的粉抹著濃妝也掩不住她眉目間的豔美,頭發盤起簪滿了各式的簪子與步搖,單是那樣靠在那裡,便覺是搖更生姿的風華絕代。
景夫人吐出一口煙霧,低眸將視線落在顧伶的身上停了片刻,隨後略一挑眉“哦?你出去一趟還給妾身帶了個丫頭回來?”
顧伶保持著仰頭看的動作,眨眨眼。
我的天,大美人!
撿珠朝景夫人高興地介紹顧伶“夫人!我歡喜這位妹妹!”
景夫人聞言笑了笑,朝上一抬煙杆“帶上來瞧瞧。”
得了這句話,撿珠就高高興興地挽著顧伶往上走,顧伶停了一下腳,扭回頭看向阿童“等一下,阿童你要一塊上去嗎?”
阿童搖了搖頭“我去找唯姐姐聽戲!”
既然阿童自有安排,那顧伶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跟著撿珠上到景夫人所在的地方,顧伶先聞見的是一股不濃不淡的煙草味,並不刺鼻,混在花香裡反倒是產生了一種獨特的氣味,不難聞。
景夫人很高,足比顧伶高出了半個腦袋再多一點,顧伶目測了一下,然後被震驚到了——至少有一米八。
下巴貼上來冰冷堅硬的東西,顧伶很乖的樣子順從著抬起頭,對上景夫人的眸子。
景夫人用煙杆挑起顧伶的下巴,微俯下身來端詳了片刻她的臉,隨後道“眼光不錯,出挑的模樣,眸子也漂亮。哪家的姑娘?“最後一句話是問撿珠,她移開煙杆站直,又是幾口的吞雲吐霧。
撿珠想了想,坦誠回答“小世子家的!”
顧伶被嗆了一下“……”
聽了撿珠的回答,景夫人轉眸一笑“哦?”
這個字彆有深意,顧伶擺擺手義正言辭地解釋,“我是柿子的朋友,我……咳,我是從華國來的,迷路了回不去,近來都是柿子收留我。”
“華國?”景夫人複述了一遍這個名,多瞧了顧伶兩眼,“妾身倒是沒聽過。”
顧伶賣乖討巧地一笑“東邊的神秘地方。”
她的話說得像賣關子一般,不過景夫人也沒有多問。
“你帶她來這兒做什麼?”景夫人朝撿珠招了招手,等人到了跟前了她抬手為其扶了下簪子,“你想做師父了?”
撿珠搖頭,解釋說“她對舞樂頗感興趣,我便帶她來瞧瞧。”
“雲汀樓能做的事多了去了。”景夫人將視線落在顧伶的身上,頗為感興趣地問,“你既對舞樂有意,當真來此隻是為了瞧瞧?”
顧伶站直了,坦然說“的確不止為此。”
景夫人“說來聽聽。”
“實不相瞞,我想賺點銀子。”
景夫人抬了下眉“接著說。”
顧伶想了想“我沒有銀子還倒欠了一大堆外債,就是想來問問夫人,類似於打雜端茶水的工作還缺不缺人,我都能乾。”言罷,她像是為了展示自己一般舉起手彎起,拍了拍自己並不結實的手臂。
景夫人輕笑幾聲“端茶倒水輪不上你。”
“啊?”顧伶一聽就改口,“那我還能掃地擦桌——”
“去跳舞吧。”
景夫人抬起煙杆吸了一口,輕輕吐出那口煙霧,指尖在杆身上輕點“雲汀樓不收姑娘做打雜的事,你既有難處妾身便幫你一把,恩情且先記著日後再換便是了。”
“九日後的燈會上雲汀樓會有一開場舞,撿珠,你帶回來的人便交給你了,該如何教,都由你定奪。”
撿珠對於這個結果表現得比顧伶還要激動,開心得抱了最夫人一下“多謝夫人!”
她回頭見顧伶還有些愣愣的,就輕輕拉了下她的袖子“回神啦。”
顧伶回過神來,十分感動地朝景夫人躬身一拜“多謝夫人!”
景夫人簡直就是婦女協會主席的存在!
後麵敲定下來,顧伶就這樣誤打誤撞地成為了雲汀樓的一員,回去後顧伶就高高興興地把這話跟初莞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