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今天來隻是做做樣子?”
寧由坐在廊道的台階下,找來家奴給他取了塊銅鏡,然後瞧著鏡子裡自己完美無瑕的脖頸,生怕被李顧生給掐出什麼慘樣來,聞言頭都沒有抬“怎麼可能,顧姑娘這般女子,誰瞧了不歡喜?”
李顧生“……”
李顧生又默默握起了拳頭。
寧由餘光瞥見了,不由得失笑“少再動手了,我那是實話。”
李顧生一掀袍就在他身旁坐下“那也不許說。”
寧由點評“蠻不講理。”
李顧生聳了聳肩。
確定了自己完美的脖頸仍舊是那麼完美,寧由安心地放下了銅鏡伸了下腿長歎一聲“不過雖然我確實愛慕顧姑娘,卻也並不奪兄弟心上愛人。”他說著拍拍李顧生的肩,“我寧某也自認是位正直之人,既然你倆成了那我便不再多費心思了,因於情愛之中不如我獨步逍遙,自得怡然賞自美。過幾日便是宋深的婚宴,我等你同顧姑娘的好事,屆時勿忘賞我一杯喜酒,也好澆去我那最後一點妄念。”言罷,他點到為止,欣然起身,拂袍揚長而去。
頗有幾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豪爽之氣。
讓他裝到了。
宋大哥婚期將近,他日日滿麵春風都快笑成傻子了,期間初莞那頭也遇見了一件好事——他那躺了接近一個月的“傷患”可算是醒過來了。
顧伶著實是對這一位同為從天上掉下來的兄弟好奇地不行,拽著李顧生過去看了好幾眼,奈何那位兄弟冷著臉對任何人都愛搭不理,問啥都不聽聲,她也就沒那個興趣了,直到李顧生提了一句話
“你還記得我曾跟你提起過的東萊島嗎?”
顧伶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點頭“當然記得。你那會兒還老是把我說作是那邊來的仙人,要不就是說從天上來的。”
那兩句翻舊賬的話讓李顧生笑了一下“莞大哥帶回來的那個人似乎是來自東萊島的。”
顧伶一愣“嗯?!”
嗯嗯嗯??!
“不是,你等會兒,”顧伶朝前一抬手,神情古怪,“你該不會是每個從天上掉下來的人都會認為是從東萊島來的吧?”
李顧生有些無奈,將顧伶的手握在手中“是他的衣襟處繡有一個‘萊’字,我在皇城見過幾次那些人,是被聖上請來幫助國師布法觀星的。”
這有點驚訝,顧伶還真沒想到真有東萊島這個地方。
“所以……”顧伶思考了一番,然後問,”他們都會法術了?”
李顧生點頭“興許是。”
顧伶眼睛一亮“那我們就是可以死纏爛打地去讓那位仙人大哥教我們法術了?”
李顧生一頓,然後重點明顯抓歪,語氣古怪“你要對他死纏爛打?”
“不是你想的那一回事兒,而且你重點抓錯了,我在問的是學法術。”顧伶說著有點激動地晃著李顧生的胳膊,表現出明顯的對學法術的向往。
雖然並不想潑冷水,但李顧生還是如實說了“東菜島入道修道的要求極為苛刻,第一步便是得徒步度過那通島極天梯,據說有四千多級,有些人甚至是一步一叩首儘顯誠意,末了抵達天梯儘頭,也仍舊會被揮下,”說到這裡李顧生摸了一下顧伶的後腦勺,“太難了。”
這個門檻讓顧伶聽得咋舌,就此放棄了那個念頭。
四千多級無梯……
倒還不如直接將她的命給收走,等直真的爬到那上邊,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更彆說還極有可能會被揮下來。
她也沒有那麼想不開。
不過……東萊島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徽陽城?照著李顧生所說,他該是在皇城協助國師才是。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顧伶乾脆不再想了。
宋家是徽陽城中的商賈大富人家,而宋深更是宋家的嫡長子,那一門親事辦得風光無比,又有王爺從中幫著,宴請了整個徽陽城的人。
那日紅妝鋪路,鑼鼓喧天,鎖呐一聲震過一聲響。迎親的花轎從宋府出發前往沈小姐所住的客棧,街邊道上擠滿了來捧場喜事的百姓們,隨行的丫鬟灑出喜糖,由著那些孩童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