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伶趕回徽陽城時,在外頭遇見了寧由。
一瞧見顧伶,寧由便睜大了眼,沒等她開口問就一連串的話砸過來了“你怎的回來了?徽陽城裡出大事了!”
顧伶聽後一愣,隨即理所當然地就想起了剛剛看到的那幾抹靈光。
顧伶追問是什麼事,寧由看著她猶豫了一番,到底還是說出來了。話到末尾他歎了歎氣“顧姑娘,你走吧,走得遠遠的,離了城便不會沾染上這些是非了,那到底……是王爺一家子的事兒。
“……”
理是那個理,話也沒有錯。人的利益總排在第一位,更何況顧伶是一個將生命看得無比重要的人。
聽完寧由說完,她的心底就有一個聲音如同魔音一般對她說讓她快點逃,李顧生到底是外人,她還有等她回家的顧新。
但好像又不是這樣的。
手腕上貼著銅錢,本該冰涼的表麵卻貼在她的皮膚上被漸漸捂熱。
顧伶沒吭聲,扭頭,朝城門那頭跑。
寧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無奈開口解釋“進不去了!”
顧伶沒有搭理他的話,在臨近城門口時忽然像撞上了什麼透明的屏障阻了她的去路,讓她往後踉蹌幾步,站穩後有點沒反應過來,確認性地又看了好幾眼前邊,的確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聖上派來了東萊島的人,他們施了法術,城外的人進不去。”
寧由行至顧伶的身邊,抬頭望了望城門上的“徽陽”二字“顧姑娘,憑你的一己之力救不下他們,便何況眼下你還進不去,今日撫寧王府一家——”
“必亡。”
“……”
“我向來不愛聽這種空口大話。”
顧伶看上去沉著冷靜,像是絲毫沒有被寧由的話給嚇唬到,她低頭將衣袖卷起露出手腕上的銅錢,握了下拳之後試探性地一拳揮到那結界上!結界紋絲不動,倒是顧伶被那股反彈的力道震得往後退了幾步,整條胳膊發麻發疼。
寧由公子想說一句沒用的他都試過了,但是顧伶眼神銳利地看了他一眼,讓他鬼使神差地將話往肚子裡咽。
對於那什麼修仙法術壓根沒有多少點了解的顧伶想到的唯有以蠻力破開,但是她一連嘗試了好幾次用了各種各樣的辦法,都撼動不了那結界分毫。
她過來時已經是下午,耗費這些時間,日頭在逐漸往下偏移,拉長了她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更顯單薄。
寧由看著顧伶一直在堅持不懈地狂砸結界,那指節上都滲出血來,有些於心不忍,他開口就想要勸導“顧姑娘……”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顧伶抬起頭,瞧清她泛紅的眼睛後那些話就儘數散了個乾淨。
好在顧伶也沒有看他多久,像察覺到了什麼,扭頭朝城門看去。
寧由收回思緒,才發現原來有個人正從城門裡往外走。
“……餘大哥?”
看清是誰後顧伶睜大了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黨大哥呢——”說著她猛然間反應過來什麼,幾步衝上去隔著結界朝他吼,“你也是東萊島的人,那些人也來到徽陽城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在裡麵嗎?!”
到底顧伶不是初莞,餘大哥應得麵不改色“是。是我一直在同師父傳遞消息。”他說著看了看那個結界,因為徽陽城裡沒有修仙者,東萊島的那些人布下的僅僅隻是一個微弱的小結界——儘管如此,也不是尋常凡人能夠破開的。
初莞收回了目光,看向對麵那個急紅了眼睛的少女。
顧憐咬牙瞪著他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各有所命,各有抉擇罷了。”
“去你的各有所命!”顧伶覺得那就是一句屁話,李顧還在裡頭生死不明,她因著這幾句話而怒不可遇,忽然一股熱意順著脊骨往上攀升,她赤紅著雙目又是一拳砸向結界,“你們修道居高位又如何?有何資格輕易決定他人的生死?!李顧生的命還不歸你們管!!!”
難道他們尋常凡人的命便活該低於他們一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