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你要入我蒼山的門?”
蒼山山主站直後清咳一聲將手負於身後,裝模作樣地問“這可不是難事。”
李顧生“……”所以就是很簡單的意思?
蒼山山主說完靜默片刻,隨即也反應過來是自己一時不慎把實話給說了出來,連忙又連咳兩聲企圖補救“咳!這事兒嘛……於他人而言或許並非是難事,但於你而言,委實不易。;
李顧生聽後神色未變“山主此話怎講?”
山主多看了李顧生兩眼,隨後緩緩踱步繞著他走了兩圈,本來是想裝個架子的,無奈於他道行實在是裝不下去,坦言道“你心中所求太多。”
又是這個回答。
山主道“修我此道者講究行事逍遙,萬事過眼不牽掛。此道雖與東萊那處的心定求道有所不同,但到底還是有個門檻在,可是這位公子你方才經曆一番血仇之事,心中執念、雜念甚多,做不到心無旁念,你想報仇,想為其親友鳴其不平,但此心境卻與我蒼山之道相悖。強行修之,隻會傷其根本毀其心,最終落得個心魔徒生的下場。”言罷,他歎了歎氣。
李顧生執拗道“萬事總會有開頭邁步的那一個,我心中雖有執念所求,但也未嘗不可一試。”
山主“但你所欲修之道,終與我們不同道。”
世間的道何其之多?若想求得自己大成,那便必然先尋找到合適自己的那條道,方是真理。
山主歎息“修道須先明心入道,後引天地靈氣化為已用入丹田虛海之中,將靈氣化為靈力,助其修行,周天運轉流經脈百骸,如此便是修行。我言儘於此,餘下的便隻能由你自行領悟了。”
李顧生沉默了一番,最後拱手向蒼山山主行禮“多謝指教。”
“不過口頭之言,”山主擺擺手,“待到你道已明,若那時你仍舊有意,那屆時蒼山的山門,自是對君敞開。”
“日頭大,你下山去吧。”
李顧生不再多作言語,往山下走出幾步時回身往後看,那道石頭連帶著蒼山山主,皆如雲煙一般消失不見了。
……
現在所知的修道之地唯有兩處,一處是東萊島一處便是蒼山,但是對於李顧生來說,有如同無,他都去不了。
以前李顧生對修道修仙一事並不感興趣,眼下迫不得已,他隻能選擇這一條路,但到底不是他真心所自願,心境上多少會有所阻滯。
李顧生嘗試著以山主所言去引靈入體讓自己開悟入道,但是他嘗試多次,每當他隱隱約約將要觸碰到那靈虛一點時,腦海中就會慕然出現那日王爺王妃慘死在自己眼前,以及顧伶站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這時候,他原本順暢的靈氣便開始在體內紊亂,那靈氣橫衝直撞傷及心脈,一口血便嗆了出來。
一連嘗試了無數次,李顧生便好像明白了山主所言。
他心中所求大多,執念也深,而入道是需要凝神屏息,振棄雜念身與天地靈氣融為一體的。
但他所求不過爾爾,又何談多?
李顧生到底是放不下心中緊緊抓住的執念。
千思萬想不得頭緒,入道的那條路太難他壓根踏不進去一步,直到某日外邊的天才剛飄下雪,李顧生出去外麵的藥鋪買藥,遇見了他此生必定勢不兩立之人——
東萊島的弟子。
李顧生戴著麵具,遠遠地迎上時,對方並沒有認出他來。
但是李顧生這輩子都不可能會認不出他們來,那兩位東菜弟子甚至不是旁人,正是誅殺王爺眾人的其中兩位。
他們偏頭交談著什麼,從言語再聽出來是要去蒼山送什麼東西,口吻中大多不屑,而在他們的背上,用黑布包裹著一樣什麼東西,看上去像是一把劍。
李顧生在經過他們身邊時不由得停了步,隨後指尖翻出幾枚極細的銀針,翻手便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甩去!
東萊弟子沒想到在這等凡人集聚的地方還有人敢對他們動手,一時不防銀針瞄著頸上的死穴整根刺入,他慘嚎一聲捂著脖子摔倒在地。旁邊的另一位先是愣了一瞬,隨後大喊一聲就急忙運起靈力去將同伴的性命給穩住,還不待他抬頭怒視,眼前一片紅衣閃過,匕首的刀刃銀光閃爍,瞬息間就逼到了他的脖子前。
“不知死活的家夥!”東萊弟子反手召出劍握在手中招手去擋,“鏘”的一聲響,匕首被架住了,他反手掏出一把符就朝李顧生拍去!
李顧生身手敏捷地儘數躲開,匕首與長劍過招,短處明顯,過了數招東萊弟子忽然劍尖一挑,揮落了李顧生臉上的麵具。
李顧生反應極快,冒著手臂被刺傷的風險,伸出手將麵具撈在手中。
“你——!”
在看清人的那一刻東菜弟子瞪大眼,隨後便是帶有鄙夷地上下掃了李顧生幾眼,扯唇冷笑“竟是你這條漏網之魚!沒想到你還活著。瞧你身上的經脈被靈氣衝撞碎得差不多了,入道不成,便是個沒用的廢物!”言罷,他也看出半點靈力都沒有的李顧生打不過自己,縱身提劍便上前去,不再有所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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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顧生避其鋒芒地閃身避開,其實眼下情況他毫無勝算,逃走就最好不過的選擇,但是——
李顧生暗自咬牙握緊了匕首,迎麵接下了那破空之勢的一劍,被那劍氣震得連連後退數步撞上一旁的攤鋪車上,帶起胸口悶痛。
但是他不甘心每次都隻能逃走。
他隻想手刃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