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廠裡有事？”劉峰問道。
“專程來看你，順便辦點事。劉哥，你們那個廚子呢？叫南易的那個”賈有財問道。
“南易？他成分太高，脾氣還大，拒不認錯，廠裡沒法重用他，現在讓他去打掃廁所的了”劉峰說道。
“一個手藝不錯的廚子安排打掃廁所，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劉哥，這個人你們要是不重用的話，我調走怎麼樣？”賈有財說道。
“調走？廠裡不是有何主任嗎？何主任調到部裡去了？”劉峰問道。
“不是調到廠裡，調到廠裡還用我一個啥事也不管的後勤處副處長來辦嗎？調到香港，我是這樣想的，他成分太高，脾氣還大，在廠裡早晚得出問題，派他出去，也能保護他，還能增加他的收入，最重要的還繼續當廚子”賈有財說出來的目的。
“這是個好事呀，不過這個南易不太識台舉，好賴分不出來”劉峰說道。
“沒事，等會我和他談談，你知道這個事就行了，先彆說出去”賈有財說道。
“隻要他願意，隨時辦調動，廠裡還缺打掃廁所的嗎？這個南易說話可衝了”劉峰說道。
“不怕脾氣大，就怕沒本事。劉哥，現在比以前忙嗎？”賈有財問道。
“有財，工作量大了一倍，太忙了，廠裡現在的設備，大多是解放前婁家留下的老物件了，經常出問題，一出問題就拉到我們這裡，現在工人分成了三班，加班加點的乾，還是乾不過來，就這樣王廠長還嫌棄我們乾的慢呢”劉峰說道。
“實在不行就加幾個人，王廠長也不是不知道實際情況”賈有財當然知道廠裡現在各個工序都很忙，因為外貿訂單的原因，部裡、冶金局，都特彆重視出口創彙，對於產品質量的把控也特彆的嚴格。
“人倒是給批了，但是新來的同誌能吃不能乾，得需要過程”劉峰歎了口氣說道。
兩個人又談了一會，劉峰讓劉虎安排今天中午的午飯，讓賈有財必須留下來，賈有財答應了，劉峰辦公室不停的有人彙報工作，賈有財出了劉峰的辦公室，來到了廁所附近，發現了正在曬太陽的南易。
“南師父”賈有財喊了南易一聲。
“誰叫我？”南易把蓋在頭上的帽子拿開，坐了起來。
“南師父，我叫你，不忙的話我們聊兩句”賈有財來到了南易身邊。
“你不是總廠的賈科長嗎？你一個領導乾部和我一個打掃廁所的有什麼好聊的？”南易說道。
“你不是廚子嗎？你就想一直打掃廁所嗎？你師父要是知道你淪落到打掃廁所，傷心不？你爹娘知道了你現在的情況，難過不？”賈有財問了南易幾個問題。
“你能讓劉峰把我調回食堂？”南易的態度發生了變化，語氣也軟了下來。
“不能”賈有財回答的很乾脆。
“你說那些廢話乾什麼？”南易本來充滿希望的臉，又沉了下去。
“你自己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你成分高，脾氣大，毛病多，還不認錯，得罪了很多人，你在機修廠想回食堂難度太大了，我想調你去外麵工作。你不是一直想娶媳婦嗎？一個月給你開三百塊的工資，讓你當大廚”賈有財說道。
“賈科長，你可彆開玩笑了，你年輕有本事不假，但是一個月給我開三百塊，你也真敢說，劉峰一個月才一百多一點，他還是副處級的乾部”南易說道。
“我也是副處級，我一個月也是一百多，但你想過我為什麼這樣和你說嗎？你不是挺聰明的嗎？”賈有財笑著問南易。
“賈科長，你剛才說是到外麵去，外麵是哪裡？”南易反應過來了。
“你說呢？我現在的職務是紅星軋鋼廠後勤處副處長，兼任紅星軋鋼廠駐香港辦事處主任，我要在辦事處開個飯店，來維持辦事處的開銷，你做的菜味道清淡，很符合南方人的口味，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你考慮一下”賈有財說道。
“出國？”南易把頭低下了。
“你在這裡有好嗎？出去對你也是一種保護，出去多掙錢不比啥強，你在鄉下不是有個小媳婦嗎？可以叫上她一起去，她當個服務員啥的”賈有財說道。
“我哪有小媳婦？我喜歡丁大夫”南易說道。
“丁大夫？我們科室的那個？你要是打掃廁所，這輩子也沒有可能。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對了，我聽誰說來著，你有個小媳婦呀，好像姓馮，你不會是始亂終棄吧？”賈有財問道。
“我打掃廁所丁大夫肯定相不中我，但是我當了大廚還有可能。賈處長，你聽誰說的我有媳婦的事，姓馮，我操，你說的是小馮”一個壯實女孩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南易的腦海裡，她好像曾經說過要嫁給自己的話，自己都忘記了，賈處長是從哪裡聽說的？關鍵是丁大夫聽說了沒？
“想起來了？”賈有財笑了。
“想起來了，不過我當時也沒答應娶她呀，她怎麼能當真了呢？這事弄的。賈處長，你先替我保密，我想跟你出去，我想了，在機修廠我落不了好，劉虎和劉峰這兩個狗東西天天治我。但是，我下午跟你進城，先找丁大夫問問，看她對我有沒有意思？她要是想嫁我，我就不走了，再難為了她我也認了，要是她不喜歡我，我就讓小馮來，我看看小馮願意和我一起走不？”南易說道。
“南師父，你想的挺花呀，還一顆紅心，兩手準備？丁大夫不行，還有你的小馮？真有你的。我們吃過中午飯就走，到時你在小餐廳門口等著我就行”賈有財笑著說了一句，笑著離開了。
看著賈有財離開，南易心潮澎湃，他想離開機修廠，因為在這裡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並且沒有任何改變的可能，更沒有和小丁大夫成親的任何可能；現在他心裡特彆激動，現在回家洗澡換衣服。
下午的時候問一下丁大夫，看看她到底對自己有沒有一點意思，如果有的話，那自己就不走了，不行回去拿點老物件，托這個賈副處長給自己辦一下工作調動，調動軋鋼工作，如果丁大夫對自己沒有意思，那自己聯係小馮，然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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