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底越發涼薄,手指擦去女孩眼角的淚,便起身走下了床。
拉開了窗簾,晨曦初露,天際泛起一絲紅光,旭日東升。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周振平的指隙,金色的陽光照在粉色大床上女孩的皙白臉蛋上。
暖意覆在身上,陸念晨纖長卷翹的睫毛抖了抖。
“周局。”
聽到彆墅下方的門鈴動靜,周振平走下來,王宇一大早就把萬甲路陸念晨的行李給帶過來了。
昨晚上情況緊急,這裡並沒有多餘的衣物。
他已經交代季澤今天上午讓助理去把商場當季流行的女裝買回來送到柏悅公館。
“這是?”
他剛從車上下來,便看見彆墅開過來了兩輛黑色賓利轎車,下來了十幾個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
“派警衛在這裡不合適。”
沒有密不透風的牆,王宇也心知肚明這是在防著有心之人起心思打探他的事情。
周振平掛斷高毅的電話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前麵容和藹,穿著舒適乾淨的中年婦女。
“多大了。”
“四十八,入行服務行業十年了,金牌保姆王枝梅。”女人嗓音溫潤,留著黑色的短發,雙手朝周振平遞上資料。
“行,早餐這幾天都做的清淡一些,好好照顧小姐。”
“好的,周先生。”女人急忙點頭,臉上的高興藏不住。
這是她第一次擁有這麼豐厚的酬勞,來到這麼高檔的小區照顧雇主,聽他們老板說還是一個小女孩。
當然她簽了保密合同,處在這行業裡,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都有分寸,隻管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就好。
王枝梅走進彆墅換好拖鞋,便麻溜的挽起袖子開始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找出食材進行分類,做飯。
“周局,那上午”
王宇自知不該多嘴,可是職業習慣改不掉啊,身為他的秘書,他工作上的大小事宜都不能出任何紕漏。
周局今早不去上班,他得去通知會議部取消會議,彆讓各部門負責人在跑去了。
周振平自顧自的往彆墅裡麵走,餘光一瞥看見了沙發陸念晨的紫色小包,坐下來翻開她的包,劃開她的手機,晚上九點多,未接來電兩個。
顯示名字——哥哥。
那個點正是他哥哥,又是哥哥。
男人抬眸就看見那麵破碎的酒櫃玻璃,想起陸念晨握槍要殺他的樣子,就連床上夢裡喊得也是哥哥,周振平心裡頓時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
“上班。”男人臉上又覆上了一層寒霜。
周振平清亮的嗓音中壓抑著滿腔怒氣,他又氣了。
握著女孩的手機走回臥室,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床上的女孩。
還在睡,主觀意識不願意醒來,是不是就是不敢去相信,她已經是自己女人的事實。
還是不想見他,行,他走,躲遠遠的。
就不信陸念晨今天不醒來。
交代好一切,周振平幾乎一夜未眠,臉色也略顯疲憊寡淡。
男人撈起警服外套便握著陸念晨的手機走出了彆墅,警車開出了柏悅公館。
“哥——”
陸念晨淚流滿麵,她好像做了一個怎麼也醒不來的夢。
夢裡哥哥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她奔跑著,哭著試圖抓住他的手,可是總是差那麼一點點。
女孩緩緩睜開了雙眼,陸念晨隻覺得全身都是被碾壓過的痛,疼得她不斷吸氣,她強撐著一絲力氣坐了起來,身上的被子滑落。
她穿著碎花棉質睡衣,坐在這張粉色歐式大床上,身旁已經是空空如也。
身體上的強烈疼痛突然讓她的痛苦記憶就如潮水般洶湧的鑽入大腦。
“小姐您醒了啊,怎麼起來了,趕快去床上躺著休息。”
王姨剛巧端著做好的營養粥和菜走進了房間,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床上眉眼精致,長相清純漂亮的女孩。
她像極了一個洋娃娃,就是臉色蒼白,一雙眼睛黯然無光。
“走開。”陸念晨扶著床沿,她每走一步,下麵的疼痛就多一分。
她不想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誰,她眼睛裡蓄滿了淚花,咬著慘白的唇,眼淚一滴滴打濕在地麵。
“我讓你彆跟著我啊!”女孩低聲沙啞的呐喊,王姨站在陸念晨身後,看著女孩一步步緩慢走到了落地窗前。
屈辱,絕望,憤恨,無助,超越了千百倍身上的痛。
她抬眸看向蔚藍的廣闊天際,隻覺得陽光此刻照耀在身上卻是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