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陽初升。
鄭硯塵先是將劉玉容安置好便匆匆去上職,在半路上遇到了被打暈的乘風。原來,當時自己醉酒要和朱家郎君出恭,也是那時自己消失的。乘風出來找自己卻不成,自己反被打暈,還被扔在了千味樓外的水溝裡。
這件事情很明顯是彆人有意為之,可眼下是要將影響降到最低才對。近幾日國公府不太平,若是自己的事再傳出去,彆說是請封世子的旨意,便是他們父子二人的職位和聲譽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鄭硯塵自然是恨得牙癢癢,可眼下父親又不在家,不能再出事端了。於是,他先是讓人偷偷去調查千味樓之事。自己直接去了皇宮,直到黃昏時回到國公府,他先是去了又春堂。
來到母親院中,鄭硯塵尚且不知道昨晚發生的荒唐事,隻見母親躺在榻上,臉色蒼白,隻覺一日不見,好似蒼老了不少,叫人好不心疼。
“阿母,您怎麼了?要不要請大夫?”
溫氏揮退下人,示意鄭硯塵上前來,她拉著鄭硯塵的手道“阿母沒事。不過,我有事要問你。”
“阿母請講。”
“你可曾送過蘇綰什麼珍貴東西?”
鄭硯塵眉宇皺起,今日本就疲憊煩躁,溫氏又提起蘇綰之事,他塵心中更煩了。
溫氏哪裡能說昨日蘇綰被誣陷之事,可她仍不想就這樣放過蘇綰。便再次試探道“你們成婚之前可有送過她什麼玉連環?”
鄭硯塵眼睫一挑,神色頓了頓起身道“阿母問這些做什麼?我今日來就是想來看看你。你身體不適好生歇著,改日再來看您。”說著鄭硯塵蔫答答起身出了屋。
溫氏見狀便也不再多問了,看著那樣子自是送過,隻是礙於麵子不好說出來罷了。她苦笑著搖了搖頭,原來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竟是這般沒出息。
李嬤嬤在鄭硯塵走後,便進來向著溫氏提醒“夫人,我看二郎君臉色不好,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溫氏為著昨日的事還有些後怕,哪裡有心情去想其他,又因著方才的事有些生氣。況且鄭硯塵為人自有分寸,若說闖禍倒不至於,隻能是在朝中被擠兌了。她能幫上什麼忙呢?
溫氏揮了揮手道“他是個成年人了,也該自己去解決了。總不能一輩子都要我和家主扶著他吧?”
屋外的鄭硯塵並未深究溫氏的目的。送蘇綰玉連環之事,確實是他二人初見之時,那時的蘇綰胎記被掩得毫無痕跡,不見半分瑕疵,雙眸清澈明亮且靈動非常,渾身透著一股機靈勁兒。鄭硯塵許久未曾見過這樣明媚肆意的女子,春心一動,便將東西送了出去。隻是得知蘇綰的身世後,他也不好再提起這件事。
今日來的目的本想著提一提娶平妻一事的。自己與劉嫁娘子這件事終歸是有違常理。若是兩人沒什麼情義那還好說,她懷了孩子,一碗藥下去,誰也不知。可是那劉家在自己成親之前,幾次三番要將劉家二娘子嫁於自己。他最怕的便是劉家人以此威脅,事情若是擴大,隻怕於自己不利。
可看著溫氏的狀態,鄭硯塵歎了口氣。鄭硯塵離開又春堂後,先是在自己院前徘徊許久而後去了聽雨軒。
聽雨軒內,蘇綰正在用飯。
“少夫人,蘇夫人傳信來說,後日大郎君和二郎君都會回家,問你可有空回去聚一聚。”
蘇綰聞聽喜不自勝,“二兄也要回來嗎?”
蘇綰口中的二兄便是蘇家三子蘇晏昭的長子,蘇訣。與兩位兄長不同的是,蘇晏昭幼時不喜讀書,酷愛舞刀弄劍。自小的夢想便是在長大以後能夠成為鎮守一方的將軍,他也確實做到了。如今獲封威武大將軍,都督沔中一帶,因此全家人都搬去了西南。
而蘇訣亦承父誌,自小便被蘇晏昭帶在身邊,如今在蘇晏昭手下做個副將。
“二兄愛喝酒,後日我們多帶些酒去。”
“好。”流煙和流觴也是開心的不得了。
這時,嬤嬤來道“少夫人,那曾嬤嬤現在仍是被吊在房梁上,嘴裡都是些臭味。大夫人稱病不管,大少夫人如今又被禁足在院中。看來她是真的要把這個甩給我們了。”昨日那曾嬤嬤被拖下去後嘴中便被灌了糞,如今全身都臭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