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禁終究還是沒有第一時間就把軍中混入了劉備軍細作的事情捅出去。
一來,曹真對於於禁始終抱著瞧不上的態度。
若是真的和曹真彙報了這個事情。
恐怕曹真隻會嘲笑他,膽小如鼠,白日做夢。
二來,於禁想著要拿到最確切的證據之後,再來揭露。
況且,這一次他們的戰略目標是孫權,就算混進了劉備的人,又能夠怎麼樣?
劉備的人總不至於在這個時候還幫著孫權吧?
三來,報仇這種事情,當然是要自己親手來進行的了。
若是不能夠親手終結自己的夢魘的話,於禁估計自己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於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於禁甚至沒有找任何人幫忙,決定自己親自出手,找到證據。
為了不讓糜芳起疑,於禁以登名造冊,為日後的戰功統計做打算為名義,在軍中開始了人口普查。
因為這一批烏合之眾,本來就是從各地抽調的人,重新組合而成的。
況且,一路過來的路上,還有不少的士卒趁機逃跑。
所以於禁的這個行為也確實沒有引起糜芳等人的懷疑,隻覺得是正常流程。
況且這一段時間來的航海訓練也確實把糜芳等人折騰的夠嗆,自然也就更加不會對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關注太多。
因為魏軍用來短途航行的海船,隻是簡單粗暴的進行了放大處理,導致船體的設計上有很大的問題。
整船的抗風浪設計幾乎為零。
之所以船沒有翻,全憑船上人多,硬生生地壓住了船。
這個樣子的海船,自然沒有什麼舒適性可言的。
北方來的烏合之眾,本就不習慣於水麵上的生活。
被這海船一晃,一個個地幾乎都要把自己的膽囊給吐出來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極度暴力的練兵方式,北方人居多的魏軍,便在這待著鹹味和酸臭的海風之中,飛速地適應著水上作戰。
人類,果真是一種非常可怕的生物。
彆的不說,就這種恐怖的適應調整能力,就能夠無愧第四天災的名號了。
糜芳等人自然也基本都是北方的人,即便是在荊州的時候,接受過一段時間的水軍練習的糜芳,這會兒也拿航海沒有什麼辦法。
江上行船和海上行船,差的真不是一星半點。
幾乎每天都在暈船中度過的糜芳等人,自然也沒有什麼多餘的精力去留意一些平日裡看起來沒有絲毫問題的事情。
夜晚時分,魏軍靠岸駐紮,所有的人都會回到岸上過夜。
坐在自己營帳中的於禁,一手翻著名冊,一手在桌案上輕點。
直到於禁看到登記到糜芳等人的冊子的時候,於禁直起了腰。
方迷。
這是糜芳給自己起的假名字。
很簡單,就是把兩個字顛倒過來而已。
至於廖垣等人,則還是用著本名。
畢竟他們這幾個人,也就糜芳的名號能夠傳到魏軍的大小將領的耳朵裡。
廖垣等人還不夠格……
於禁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手就更加止不住地顫抖了。
方迷?
哪有這麼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