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蕭命葉俞去將那些下人們看好,不許一人出去,再看向太守,有點猜到了什麼。
晨蕭氣場全開,拉起風離的手,越過太守,與風離一同坐到主座,盯著太守伏跪的身影,微微一笑。
“沒有能力所以隻能隱瞞罷了,拖到朕親自來處理,也是一種本事,太守何罪之有?”
太守聞言更慌了,直接將自己任職以來的心路曆程講的明明白白,口若懸河,宛若論文。
他在任已經二十多年了,經曆三代皇帝,確實是知道許多事情,但一直無法越過那個神秘勢力,將這些事情告知陛下。
文德帝時,他剛上任,恰逢戰爭期間,前朝暗流湧動,邊境兵荒馬亂,百姓也是擔驚受怕,他根本無法送信出去,也離不開廣陵。
太上皇時,他任職已經五年,開始被鳶行背後的神秘組織打壓,用妻兒的性命威脅於他,他想保全自己家人的性命,於是放棄了向皇上揭發,導致這個鳶行愈發壯大,越來越多慈幼局之人被暗地欺辱。
於是他二十幾年來都活在惶恐悔恨的日子裡,無法心安。
自從他知道此事後,他做不了什麼,就隻好悄悄地打探情況,看是否能改變一部分人的命運。
當時他趁戰爭設計放了一部分人出去,聽說他們出去後都過的還不錯。
後來他故技重施,趁太上皇肅清朝政之時,也放了一部分人走,不過這次被齊袁察覺,他一家都被齊袁警告,他這才發現齊袁原來也與鳶行有關。
自從知道這個事情後,他開始關注齊袁的生活,隻為找到突破點。
所以在幾年前,他找到了苦等許久的突破點,那就是風離,風離和他第一次放出去的,那些人裡的其中一個女子,長得非常像,但年紀卻對不上,他有些猜測。
於是開始密切地關注風離,但風離鮮少出門,倒是祁如煙會固定時間出門,每次出去手裡都會帶一束百合花,他命暗衛悄悄去查探,這才發現了祁如煙的秘密。
他通過精心培養的信鴿給祁如煙傳了信,信上隻寫了“為君欲行之事,我將助爾。”
但恰逢皇帝禪位太子,於是他迎來了第三任皇帝,祁如煙的兩個兒子都要入宮為妃,於是祁如煙沒有舉動。
直到昨日祁如煙終於有了行動,於是他知道不久後皇帝隨時會來此地,他整理好所有關於此事的資料,還有懷著必死的決心,等待皇帝到來。
晨蕭聽完他這一番言論,不由有些納悶,祁如煙沒和她說此事啊?
她看向風離,風離搖搖頭表示也不知情。
晨蕭沉默了片刻,問了一個太守都想不到的問題“你的妻兒可知此事?”
太守以為皇帝要懲罰他的妻兒,連忙抬起頭,眼眶含淚“陛下!微臣的妻兒都不知此事啊!都是小人的錯!陛下可否隻罰我一人啊!”
晨蕭看著他年過半百,跪在地上,激動的開始自稱都混亂了,有些感慨。
“你為了你的妻兒,令許多無辜的男子女子飽受折磨,甚至喪失性命,你的妻兒可願?
但這也是古往今來的一大難題,多數人的性命與自己親人的性命,人究竟要選擇哪邊?
太守夫人,你覺得呢?”
太守聽到晨蕭的問話,慌忙轉頭,隻見他的夫人帶著一雙兒女,正站在他身後,幾人懷著複雜的心情,無言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