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晨蕭讓宮人先行通傳,所以剛到側殿門前,就瞧見趙徹毓早已在那兒等候。
他身著一襲華麗的鎏金黑袍,未搭披風,身姿挺拔如鬆。
那明眸皓齒的麵容在微風的輕拂下,泛著微微的紅色,像是盛開在寒冬裡的嬌豔花朵。
晨蕭被短暫地驚豔到。
趙徹毓見她出現,下意識地就要俯身行禮,這是宮廷禮儀,也是他對她身份的尊重。
然而,晨蕭急忙製止了他的動作,隨後快步走上前來。
趙徹毓有些詫異地看著晨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晨蕭已經很自然地將自己肩上的披風取下,披在了他身上。
那披風帶著晨蕭的體溫,輕輕落在他的肩頭,讓他的心猛地一顫。
做完這個舉動,兩人都愣住了。
周圍的宮人不經意間看到這一幕,都在心中暗自感歎“陛下和趙貴嬪的感情真好啊!”
趙徹毓望著晨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晨蕭的這個舉動,無疑是讓他的內心掀起了千層浪。
他先是感到一陣驚喜,仿佛他們之間又回到了曾經親密無間的時候,那熟悉的溫暖讓他沉醉。
可這驚喜就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惆悵。
他清楚地記得剛進宮選秀的時候,就發現晨蕭不太對勁。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裡雖然仍有驚豔和歡喜,可曾經的熟悉與自然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陌生。
這陌生就像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橫亙在他們之間。
他不禁想起了晨蕭登基前和他說過的話。
沒錯,就是晨蕭和許如玉講過的那番話,晨蕭也曾與他說過,地點是同一個茶肆,同一個包廂,甚至是同一天,隻是時間相差了一個時辰罷了。
那時的他,雖對此事有些疑惑,但也沒有詳細過問。
可入宮後,晨蕭對待他的陌生感,卻讓他的心像被重重地捶了一下,隱隱作痛。
他多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醒來後,晨蕭還是那個熟悉的她。
但如今,那仿若噩夢般的疏離感似乎正在消散,宛如美夢降臨。
晨蕭剛看到他要行禮,便匆忙走來製止,緊接著,在發現他似乎有些受凍時,是那麼自然地取下自己的披風,輕輕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這一係列舉動,讓趙徹毓的心中燃起了一絲期待的火苗。
難道晨蕭已經恢複記憶了?不然怎會如此?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然而,轉瞬之間,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晨蕭眼底那抹一閃而過的迷茫。
那迷茫是如此清晰,就像黑夜裡的燈塔一樣刺眼,明明白白地宣告著她並未恢複記憶的事實。
若是恢複了,她又怎會有這樣的神色呢?
意識到這點後,趙徹毓眼中剛剛燃起的微光如風中殘燭般迅速熄滅。
他用力地咬了咬下唇,勉強將心中如潮水般湧來的惆悵壓製下去,努力撐起一個略顯苦澀的笑容,對晨蕭說道“天氣寒冷,陛下也要注意增添衣物,我們快些進殿內吧!”
話語中的關心依舊,但那聲音裡卻似乎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