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蕭目睹寧予願沒來由的冷笑,滿心困惑,言語間不自覺地染上了幾分不悅“我自覺方才的言辭並無不當之處,你既對夜朝心懷厭憎,卻又執意留在此地,這本就是你的自由,我亦無意強加乾涉。我剛剛不過是在陳述客觀實情罷了,怎會平白無故地觸怒於你?”
見晨蕭語氣中含著慍怒,尹虞瑤急忙伸手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幾下,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寧予願將這一幕瞧在眼裡,神色漸漸收斂,微微垂首,輕聲說道“抱歉,陛下,是我方才情緒失控了。”
尹虞瑤見狀則是微微歎息“可你這般執著地堅守於此,或許會給自身招致更多的危險。如今夜朝的局勢可謂是微妙至極,各方勢力都在暗中蠢蠢欲動,你這廟宇萬一不幸被卷入其中”
寧予願緊緊握住拳頭,決然道“我自會謹慎小心地應對,我雖隻是一介平凡之人,但也不會畏懼那些。”
晨蕭凝視著她,目光中帶著一絲憂慮“你可曾知曉,你的這般態度或許會被有心之人利用,淪為對抗我們皇室的棋子。”
寧予願眼神堅定,毫不猶豫地回應“我隻做我內心認定正確之事,絕不會被他人輕易左右。”
寧予願始終不肯吐露憎惡夜朝皇室與夜朝的緣由,晨蕭見此情形,明智地選擇不再追問,尹虞瑤也默契地不再提及。
三人的交談就這樣毫無預兆地陷入僵局,一陣令人壓抑的沉默過後,寧予願尋了個為尹虞瑤準備藥物的借口,起身離席。
尹虞瑤擁有不死之身,那點內傷實則早已痊愈。
她之所以沒有拒絕寧予願的好意,是因為她恰好有事需要單獨與晨蕭商議,寧予願不在場反倒更方便行事。
寧予願離去之後,晨蕭緩緩收起臉上的慍色,轉而朝著尹虞瑤露出一抹微笑,突兀地問道“如何?”
尹虞瑤回望著她,簡短地回答“極好。”
隨後,二人便不再言語,室內重歸寂靜,唯有那靜謐的氛圍在空氣中悄然蔓延。
四人在寧予願的家中小住了幾日。
尹虞瑤一邊悠然調養著內傷,一邊與晨蕭悉心商議著日後的長遠打算。
她們心裡都清楚,隨著內力之事的意外暴露,假s必定會全力追蹤到尹虞瑤的蹤跡,如此一來,往昔平靜的日子恐怕將一去不複返,提前做好周全的應對之策已是當務之急。
晨蕭雖已向葉俞與朝沅大致說明了寧予願和廟宇的關聯,然而在講述的過程中,刻意略過了寧予願的身份信息。
即便如此,僅從現有的解釋當中,葉俞和朝沅二人依舊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
寧予願明知他們當中可能存在皇帝,且眾人處境危險,卻未主動現身伸出援手,直至察覺尹虞瑤在場,才出麵幫忙。
其對皇室的排斥態度已然是昭然若揭。
儘管晨蕭矢口否認,並且反複進行辯解,葉俞和朝沅卻依舊固執地堅持自己的判斷。
他們肩負著保護晨蕭與尹虞瑤的重大責任,絕不容許二人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損傷。
因此,此事使得葉俞和朝沅對寧予願加強了防備。
這幾日,他們猶如隱匿在暗處的幽靈,時刻緊盯寧予願的一舉一動,將其所有的行動都牢牢記在心中,生怕她會暗中對晨蕭和尹虞瑤不利。
在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之下,實則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