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報仇什麼的,沒有他的安全重要。
謝衍垂下頭,沒有說話。
謝家的仇他一定會報,爹娘跟兄長絕對不能白白被冤死。
這件事不管是誰,都不能阻止他去做。
“我會報仇的,我一定要報仇。”
迷迷糊糊間,薑綰聽到了身邊傳來的低聲呢喃,她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竟然滾到了謝衍的懷中?
薑綰連忙小心翼翼的從他的懷裡鑽出去。
在一旁整理好了自己的頭發跟衣著,這才輕輕的推了推謝衍的肩膀“謝衍,醒一醒。”
私底下,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她叫謝衍真名。
謝衍從夢中醒來。
第一時間就坐了起來。
“怎麼了有危險嗎?”
“不是。”
薑綰看著麵前的男人,黑暗讓她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能從他說話的語氣裡,判斷出他現在的情緒。
是緊張擔心的。
薑綰搖了搖頭,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我剛看你在做噩夢,就把你叫醒了。”
雖然有點不道德,但是她不願意看他沉浸在噩夢中。
謝衍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輕輕的呼了一口氣。
“謝謝綰綰。”
薑綰?
突然將稱呼從二姑娘改成了綰綰,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在她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讓他改口的事情?
薑綰瞎猜也沒猜出個所以然。
兩人都沒什麼睡意了,索性躺著聊起了天來。
謝衍也是第一次,打開心扉與薑綰說起了他的過去。
與薑綰猜的一樣,他出生於大戶人家,是京城很有名的大將軍府上的少將軍。
青年才俊,年少有為,小小年紀就是盛京裡名門貴女們爭相追逐的如意郎君。
如果說日子一直這麼過下去,那麼謝衍的將來應該也是會走他父親的老路,成為一名護國大將軍。
但是誰知就在前年,他們家突然被人舉報說是通敵叛國,皇帝聖旨下來,讓人徹查他們家。
結果竟然真的在他父親的書房裡,搜到了跟他父親字跡一樣的信,上麵還有他父親的帥印。
堂堂護國大將軍叛國,這可是重罪,皇帝發怒將謝家老少打入天牢,誰人敢求情,就一起連坐,押入死牢,等著秋後問斬。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那皇帝改變了主意,將我們一家幾十口人,發配嶺南。”
從京城到嶺南,足有幾千裡之遠。普通的男子都無法堅持行走這麼遠,更何況謝家的老幼?
在長達千裡的流放路上,謝衍親眼目睹自己的親人一個個病倒,病死,離自己而去。
最後到了嶺南采石場的,竟然就隻有他跟父親,還有兩個兄長,以及二叔家的一個兄弟了……
“我是去年秋天到的采石場,在裡麵被打上了死囚的烙印後,就開始在采石場乾活。”
四個月前,采石場發生了垮塌事故,死了好多人。
他趁亂從采石場逃了出來,在山裡躲藏了兩個月,後因失足跌落河中,機緣巧合的衝到了桃花村,被薑綰所救……
話說到了這裡,謝衍就沉默下來了。
他不敢去看薑綰,害怕在她的眼中看到害怕的情緒。
“你父親書房的信,你猜到是誰寫的嗎?”薑綰並沒有覺得害怕。
相反的,她還幫忙整理起了謝家這件冤案的疑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