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的生日,在娛樂圈都算是一件大事了。
這天,關於陸母生日的詞條,就沒有從熱搜上下來過。
也不知道粉絲們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竟然知道了陸母和他的兒子舉辦生日所在的餐廳,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就自發開始在餐廳外聚集。
陸瑆野像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麵,他戴著口罩,並沒有拉著江席玉走正門,而是去了地下車庫。
隻是沒想到,電梯門剛開了一道不大的縫,就有照相機對著這邊拍了起來。
閃光燈很快的閃了下,江席玉立即就反應了過來,連忙將電梯重新關上。
他沒想到這些粉絲會這麼瘋狂,居然在地下車庫都有人拍照
他回頭去看陸瑆野,發現陸瑆野的臉色已經變得很差了,哪怕是戴著口罩,也很難掩飾。
江席玉隻好重新按了一排樓層,想了想,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解了下來,轉身給陸瑆野戴上了。
“做什麼?”陸瑆野抬手扒拉著,聲音有點悶。
“把你擋住啊,雖然那些是阿姨的粉絲,但他們可能也想拍你。”
陸瑆野沉下眸,暗罵了句,抬手扯著江席玉的羽絨服帽子,給他也戴上了。
幸好帽子很大,足以遮住江席玉的半張臉。
等到電梯重新回到負一層,門開的瞬間,江席玉拉著陸瑆野就跑了出去。
蹲在地下車庫的狗仔看出了不對勁,連忙就扛著東西緊緊追著他們。
奔跑的腳步聲在空氣中回蕩,江席玉拉著陸瑆野在停著的車輛間穿梭,帽子隨著他的動作欲掉不掉的。
陸瑆野眉頭皺起,他其實想提醒江席玉,知道車停在哪裡嗎?
但看著江席玉拚了命的拉著自己跑,時不時還回頭去看追著他們的人,白皙的臉上泛著薄紅,地下室亮起的光晃進他黑白分明的眼裡,呼吸也化作了白霧,那一刻,陸瑆野鬼使神差的沒有開口。
隻是在路過某輛私家豪車時,他冷漠的抬眸看了眼。
然後就任由江席玉拉著他跑出去,躲進了繁華的夜色裡。
大衣掠起的弧度,仿佛低飛的燕子,在裹挾著細雪的風中,將身後架著相機的人,一個個拋之腦後。
耳邊是風落在後麵的聲音,臉上是迎麵而來的清冽,漸漸地,風的聲音聽不見了,寒冷也感受不到了。
夜景璀璨,陸瑆野隻聽見了對方的呼吸聲。
那股熟悉且甜膩的氣味,屬於江席玉獨有的味道,透過圍巾似有似無的侵入陸瑆野的鼻間,緩緩的順著血液將他的心臟填滿,密密麻麻,所到之處皆是滅頂的悸動與興奮。
江席玉拉著他跑。
其實他不知道應該跑去哪裡,掠過的每一個人,都對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江席玉不想管,害怕陸瑆野跑丟,就一直緊緊的抓著他的手。
掌心是滾燙的,誰都沒有鬆開。
陸瑆野完全沒有看路,他的目光停留在江席玉身上,然後跟著他不顧一切的跑。
他覺得這樣的感覺很好,是從未有過的自由與快樂。
陸瑆野忽然笑了,他很輕的喊了聲江席玉。
江席玉聽見了,回頭見甩開了人,才稍微放緩了腳步,最後停下來,得到了片刻喘息。
陸瑆野低低笑起來,聲音也因劇烈得跑動而被呼吸扯的不成樣子。
他問“江席玉,你是在帶我私奔嗎?”
江席玉以為自己聽錯了,屏息靜靜背對著陸瑆野,像是沒緩過來。
陸瑆野等不到他的回應,有些沒耐心了。
他打算伸手把背對著自己的人掰過來,江席玉卻率先一步轉過身,抬頭看他。
帽子遮住了他的眼睛,隻露出下巴和淡紅的唇。
江席玉抿了下,輕輕問他“如果是,可以嗎?”
每一字都放緩了,但砸在心上卻很重。
重的令陸瑆野下意識,就忘記了呼吸。
他有些沉默,眼皮冷淡的掀起又落下,反複多次後,盯著江席玉看了很久,開口時嘴比心硬“不可以。”
他說完後,指尖卻真實又難耐的顫了下。
江席玉被拒絕了。
他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睛,整個人臉上的神情都被帽子的陰影遮蔽了。
好似溺入水中的人,在逐漸窒息前,對方倏地向他拋出了救命的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