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請求,就是讓陸母出麵,幫他帶個話給陸父。
陸瑆野已經不願意再見到那個父親了,陸母知道,所以她同意了。
兩個人約到了曾經初遇的地方,陸父單獨赴約,陸母見狀隻是簡單的提了兩句陸瑆野剛回到家時的極差狀態,就不再說話了。
她沒有將陸瑆野準備的交換條件告訴陸崢年。
條件是陸瑆野願意做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他選擇放棄自己的自由來和陸父交換自己和江席玉的未來。
很多年前,她用自己的命告訴陸崢年,自由重要。
而現在,她的兒子用自由作為交換,說愛重要。
自由與愛,都是陸崢年和她所虧欠瑆野的,這次,許嫵依舊願意用自己的方式為他再爭一次。
關於年輕時的愛恨,她早已不願提及,隻是覺得陸崢年最後得到妻離子散這樣的結局,是他咎由自取。
可結局,不該犧牲自己孩子的任何東西。
偏偏陸崢年又是什麼都調查得到的主,所以許嫵不多說。
陸崢年看著她,平靜的飲了一口茶。
那次闖入陸宅用刀在他脖頸間劃的痕跡尤在,許嫵想起他凝血障礙,但也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桌上的茶涼了,外麵不知何時也開始下起了雨,是和初見截然不同的天氣。
許嫵掙紮一會,像是下定決心般攥緊手中的包,忽然朝他開口道“送我一程吧。”
陸崢年沒有拒絕“嗯。”
……
一個小時後,“許嫵車禍”這個詞條在b上爆了。
江席玉和陸瑆野看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時,陸母正在昏迷中,而同樣出了車禍的陸父,則還是在搶救。
醫生告訴他們,陸母受的傷不是很嚴重,隻是陸父可能傷得過重,加上失血過多,醫生當即就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陸瑆野簽了字後,麵色有些複雜。
江席玉陪在他身邊,兩個人眼眶通紅的守到陸母醒來,守到陸父手術結束。
陸母躺在病床上,聽見醫生說陸父可能以後都站不起來時,搭在病床上的手微不可見的顫了下。
她其實有點想說話,但發現自己喉嚨緊閉著有些發不出聲音,隻好閉上眼,將自己所有的情緒藏進心裡。
哪怕後麵陸瑆野問她,陸母也絕口不提那場車禍是怎麼回事。
來年春時,陸瑆野收到了陸父派人送過來的協議。
協議很簡單,陸父答應了陸瑆野的條件,而陸瑆野也必須做到他所承諾的,一旦達到繼承陸宅所有產業的資格,他就必須回去。
而關於他打算出國進修這個事情,陸瑆野是在一個早晨告訴江席玉的。
彼時江席玉還沒醒,陸瑆野收到了機票定好的信息。
他看了會又把手機扔了,將江席玉抱緊。
江席玉被他弄醒了,抬著朦朧的眼,迷糊說自己有點喘不過來氣了。
陸瑆野鬆了些力,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江席玉紅著臉,很誠實的點了點頭,說自己打了ru釘的地方有點疼。
陸瑆野暗戳戳的笑了下,聲音很低的認錯“怪我,怪我,都怪我。”
他現在已經很學會江席玉道歉的本事了。
每次做得很過分,江席玉也會因為他道歉,像可憐貓貓的樣子而感到心軟。
所以他睜眼沒一會又閉上,熟練的說“沒關係的,我原諒你。”
陸瑆野看著他睡著,才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等到江席玉再次醒來,就發現陸瑆野在收拾東西。
江席玉整個人都懵了,連忙坐起身問他“這是做什麼,你要走嗎?”
陸瑆野神情自然的說他要出國。
江席玉有點反應不過來,回神後眼睛頓時就紅了。
他光著腳踩在地毯上,抱著陸瑆野的背有些傷心的說“為什麼突然要出國,不出國可不可以,我,我……”
他我我我半天也我不出個所以然。
陸瑆野知道他誤會了,轉身攬住他的腰,好笑道“哭什麼?”
他說著目光有些亂瞟,隨後看著亂七八糟的行李箱,頗有些羞惱“我不知道你想帶什麼衣服……好像我也不是很會疊衣服哎,可以幫我疊一下嗎?”
“再晚一點,我們可能就趕不上飛機了。”
江席玉瞪大了眼,隨後感到酸澀眨了眨眼睛,心裡屬實覺得這消息太嚇人,半晌,才猶豫的指著自己,說“我,我也去嗎?”
陸瑆野皺起眉“不然呢?”
“要在國外學習四年呢,你也要學,不過我沒有你比較學不下去。”他說著刻意拉長語調,學著江席玉哄人的語氣說“況且到時候,我結婚少個新郎怎麼辦呀?”
霎時間,江席玉的臉色迅速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