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時候,克萊爾雙眼無神地走進禮堂。
她幾乎一夜未眠,腦子裡全是亂糟糟的思緒。
剛在斯萊特林的長桌邊坐下,她就聽到了格蘭芬多那邊傳來的笑聲。
抬頭一看,詹姆正在和莉莉說著什麼,莉莉笑得很開心,紅發在禮堂的燭光中格外耀眼。
他們看起來是那麼般配。
克萊爾機械地往盤子裡裝了些吐司,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胃口。
可是不吃飯可不行啊,她強迫自己咬了一口。
他們當然會很般配。
同院的優秀學生,吃飯上課都是一起,朝夕相處,有著相似的守護神。
而自己呢?
上課之外能見麵的時間少得可憐。
而她不會在上課的時候,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詹姆身上。
“嘿,克萊爾!”詹姆的聲音突然傳來。
克萊爾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抬起頭,擠出一個微笑。
“早安,詹姆。”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一樣。
“昨晚你走得太急了。”詹姆走過來,在她對麵坐下,“我還想跟你說說守護神咒語的事情呢。”
“哦,是嗎?”克萊爾機械地應著,目光卻不自覺地瞥向莉莉的方向。
紅發女孩正在和瑪麗說著什麼,神采飛揚。
詹姆還在繼續說著什麼,克萊爾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她點頭,微笑,偶爾附和幾句,就像往常一樣。
這不難,她想,裝作若無其事其實很容易。
隻要忽略心裡那些煩躁的情緒就好。
“……所以你覺得呢?”詹姆期待地看著她。
“嗯,啊,我覺得很好。”克萊爾含糊地回答,希望自己沒有答非所問。
詹姆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了魁地奇訓練的事情。
克萊爾繼續保持著微笑,心不在焉地喝著南瓜汁。
她覺得自己演技還不錯,至少詹姆完全沒發現異常。
然而她沒注意到,長桌另一端的萊姆斯一直在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他注意到了克萊爾微笑時略顯僵硬的嘴角,看到了她時不時飄向莉莉的目光,還有她握著杯子的手指略顯用力的關節。
萊姆斯輕輕歎了口氣。
作為一個慣常的觀察者,他總是能察覺到彆人細微的情緒變化。
而此刻的克萊爾,顯然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看著克萊爾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看著毫無察覺的詹姆,還有在不遠處說笑的莉莉。
直到下午的草藥課結束,萊姆斯才找到機會單獨和克萊爾說話。
看著她收拾書包的背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克萊爾,要不要去湖邊走走?”
克萊爾轉過身,朝他笑了笑“好啊。”
過了片刻,他們來到黑湖邊並肩行走。
“所以,”萊姆斯輕聲說,“你最近很不對勁。”
克萊爾沒有否認,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她似乎總是這樣,在他麵前卸下所有防備。
就像她理所當然地知道,他不會在她麵前掩飾每次月圓前的疲憊和痛苦一樣。
“萊姆斯……”她望著湖麵,“你有沒有覺得我最近變得很奇怪?以前的我從來不會這樣患得患失。”
萊姆斯看著她的側臉,心裡泛起一陣溫柔的疼痛。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不敢再看那張讓他心動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