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貞心中暗笑,自己堂堂一國之君,怎麼去跟一個平頭百姓比帥?
那名男子也抬頭望向趙貞,騎一匹白色高頭大馬,身穿錦袍,頭戴冠巾,眉目秀朗,麵若冠玉,不怒自威。眼神犀利,目光深邃,猶如穿透雲層的利箭,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那名男子心頭一凜,低下頭來。不是都說皇帝是一個耳根子軟,沒有主見,荒淫無度的文弱書生。怎麼卻是如此有氣勢,自己竟有些不敢直視。
“看完了就走吧。”皇帝趙貞微微一笑,傲然道。
侍衛們鬆開了手,那名男子頭也不敢抬,低頭快步離開。
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那名男子靠在一棵樹上輕輕吐了一口氣。
此人名叫李植,皇後曹雲舒的前夫,他的祖父是曾經的戶部侍郎李士衡。
李士衡是曹利用的嶽丈,曹利用是曹雲舒的大堂哥。曹利用的爺爺和曹雲舒的爺爺開國將軍曹彬是親兄弟。
五年前身為樞密使的曹利用得罪了劉太後劉娥,遭到了貶職。
李植的祖父李士衡受到了牽連,也被流放,不到一年,死在了流放地。
曹利用不堪受辱自殺,曹氏家族還有很多人在朝為官,且權勢未減。
而李家因李氏家族唯一在官場為官的祖父流放而死,李家家道瞬間中落,兩家家世不再對等。
還有一種說法是曹利用,李士衡的倒台是和曹雲舒的親叔叔鬥法而致。
不管是哪一種版本,都是曹家給李家帶來了滅頂之災。在那個家族至上,以宗族為單元生存的社會裡,李家又怎麼會無動於衷呢?
兩家已經門不當,戶不對,門不當戶不對,其實也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李家的衰落是因為曹家,兩家有了芥蒂,甚至是仇恨了。
當兩家門不當戶不對時,若貧窮一方提出解除婚約,會被世人讚一聲大義,當富貴一方提出解除婚約,則會被世人嘲笑,不講信用,嫌貧愛富。
李家一直沒有提出解除婚約,五年前,曹雲舒如約嫁到了李家。
也許是李家家道中落是因曹家而起的芥蒂,也許是曹雲舒的長相不合李植的意,二人關係冷淡。
最後曹琮派人出麵,兩人和離。
李植這次來南京書院求學,也是因為曹雲舒高嫁做了皇後,李植受到了家鄉人的奚落和嘲笑,一氣之下出外求學。
誰料皇帝也出訪到了應天府南京,李植心中好奇,想瞧瞧皇帝長什麼樣子,於是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
“你看到了李植?”曹雲舒詫異的問。
“是的,姐姐,他還擅自闖了皇帝的儀仗,要觀聖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曹景休氣憤說道,今天若不是人多,他都想把那李植一頓痛打。
“他不在老家待著,跑到南京做甚?”曹雲舒腦子裡升起了疑問。
曹景休鼻子裡哼了一聲,說“他說他在南京學院讀書。”
聽了曹景休的話,曹雲舒的疑問更大了,那人不是胸無大誌,不願吃苦,喜好享樂之人嗎?
“姐姐,要不要我派人去查一查?”曹景休問道。
“不用管他,隨他去吧。”曹雲舒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月色如水,月光灑滿大地,就跟鋪了一層秋霜一樣,遠處的竹林和樹叢裡傳來一聲聲的蟲子的鳴叫。
晚風拂過,讓人頓生涼意,風吹古樹瑟瑟作響,好像是在下雨一般。
“哪裡不舒服了?”趙貞走過來握著曹雲舒的手問道。
“沒有,沒有不舒服。”曹雲舒垂目輕聲回答。
“肯定有,瞧瞧這眉心兒都擰成疙瘩了。”趙貞說著,用手輕輕抹了抹曹雲舒的眉心兒,試圖把眉心兒疙瘩抹不平。
“真沒有,”曹雲舒嗔怪道,說罷,推開了趙貞的手走到了窗前。
趙貞也跟著走了過去,從後麵摟住了曹雲舒。“咦?外麵下雨了。”趙貞好似聽到了下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