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領人進屋,拿出一個匣子,道“這原本是你外祖母留給你的,隻是當初她走得急,沒來得及親自給你。”
姚靜姝想起那個總是笑眯眯的老人,鼻頭便開始酸堵。
宋老夫人因病早逝之時,她不過蓉姐兒一般大小。
如今多少年過去了,外祖母的音容笑貌皆已模糊,但從小對她的疼愛,姚靜姝卻記的清楚。
“舅母,這我如何能要?”
宋夫人拉她坐下,道“你先彆急著拒絕,那時府上忙碌,一直沒顧上。
“後來咱們兩家定親,原想著待你過門再給不遲,哪料到你是個有造化的,得了聖上賜婚。”
“那段日子,你舅舅怕惹了閒話,給你招麻煩,不叫走動,這才一直放在我這。”
“今兒碰巧你來,自然要物歸原主。”
姚靜姝這才接過,當著宋夫人麵打開,裡麵隻有一張嫁妝單子。
“舅母,這”
宋夫人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爹糊塗,你娘也是個拎不清的,你外祖母便早早給你備下這些,你留著,往後總歸用得上。”
“這幾日正巧給荀家備聘禮,屆時叫人開了庫房,將你的那份清點出去,先送去珩兒給你的莊子。”
姚靜姝還要推拒,宋夫人卻先板起臉,道“你這孩子,莫不是想叫我擔上不孝的罪孽?”
要姚靜姝連忙搖頭“不是,舅母,我”
“那就彆說了!”
宋夫人不由分說蓋上盒子塞給她。道“你也不用有什麼想法,你表哥表妹的那份,你外祖母同樣給了的。”
“旁人有的,你也要有。”
姚靜姝隻喚一聲“舅母”,便再說不出話,遺囑的事,她從不知曉,宋夫人完全不用這般想著她。
宋夫人最見不得眼淚,拉了人就往外走“舅媽帶你瞧瞧給荀家的聘禮去,你自小行事周全,也幫著瞧瞧,可有什麼落下的。”
宋夫人隻宋瑅、宋珂兩個兒女,婚事便是她的頭等大事,馬虎不得。
宋綽雖說有幾房妾室,但從沒有叫她不省心,宋府也無庶出,日子倒算得上順心。
姚靜姝被拉出屋外,倒不好再掉眼淚,隻得叫蘭心將盒子先收起來。
姚府柏墨居。
姚珩拿著宋家送來的請帖,看了一回又一回,許久後,釋然一笑,朝屋外喚了聲“玉生,進來。”
話音剛落,玉生腦袋就從門縫中擠進來,憨笑道“公子,您吩咐。”
姚珩想起姚靜姝那句“憨仆從主”,嘴角猛然一抽,板著臉道“正經些,嬉皮笑臉像什麼樣?”
玉生立馬老實,行至案前,道“公子有何吩咐?”
姚珩將之前做馬鞭用的材料拿出,一股腦塞進玉生懷中,道“拿去丟了。”
玉生有些心疼,道“主子,這些東西,還有用呢,您不要,賞了小的吧?”
姚珩道“隨便你,總之,我不想再瞧見這些。”
宋瑅,總歸也是個不錯的歸宿,不會虧了她,如此便好,他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倒是姚家,這段時日父親早出晚歸,日日都有飯局,也不知又同誰謀劃些什麼。
這般不太平,還是不要牽連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