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窒息感將她包圍,睡夢中顧傾塵隻覺得喘不過氣來,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逼迫她回頭去看那一段路。
想忘都忘不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氣,伸手想要抓住什麼。
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冰涼的觸感,冷得人直打寒顫。
有人在耳邊喊她的名字“顧傾塵!”
“啊!”
顧傾塵直挺挺的坐起來,還在夢裡的驚恐中無法擺脫出來。
那聲音又喊了一聲“顧傾塵?”
她緩緩抬頭,床頭燈暖黃的燈光裡,陸景淮看著她,像是在端詳什麼陌生的東西。
顧傾塵打了個冷顫。
曾經一次次期盼他能出現救她出去,噩夢一場,夢醒了,他站在床邊看著她。
就好像,她年少的執念就是一場夢,夢醒之後,早已物是人非。
顧傾塵用力的閉了一下眼睛。
該醒了。
陸景淮早就不是她的陸景淮了,執念再怎麼深,他給她帶來這噩夢的時候,曾經的鏡花水月就已經碎了。
她拉了拉弄亂的睡衣。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以後不會了。”
冷淡的態度,冰冷的語氣,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樣子。
陸景淮隻當她是夢裡受到驚嚇,蹙眉看著她“做噩夢了?”
“不算是夢。”
陸景淮不解。
顧傾塵也不打算解釋,開始趕人“你回去睡覺吧,我沒事了。”
陸景淮沒動,看著她,眼神很陌生。
顧傾塵搬出安禾“大晚上的,你在我房間不合適,被安禾知道了又要不高興了。”
陸景淮覺得她莫名其妙“我們都結婚了,我在你房間有什麼不合適的?”
他這坦然輕鬆的樣子,好像從來不曾在她麵前袒護過安禾一樣。
那樣的理所當然。
顧傾塵來了氣,“就算結婚了,我也還是個人吧?”
她冷著臉,眉眼間竟有戾色。
這還是陸景淮頭一次看到她這副樣子,覺得挺新鮮。
像一隻曆來乖順的貓,突然的露出了爪牙。
“你這幾年確實是成長了不少,至少,長了脾氣。”陸景淮靜靜笑,“如果早幾年有這骨氣的話,我也敬你是個人。”
顧傾塵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差點喘不上氣來。
她冷笑“你有骨氣,不也得娶我?”
站在床邊的身影好像突然之間就高大了很多,一股冷冽的氣息襲來,壓迫感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陸景淮盯著她,眸光森冷。
顧傾塵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就像一個快要餓死的人,她把他的碗摔了,還嘲諷他不吃飯。
她心裡並沒有多慌,直視陸景淮的眼睛,“你要是覺得委屈,我們可以先離婚,奶奶那裡,暫時先不告訴她就是了。”
陸景淮森然一笑“你費儘心思討奶奶歡心,不就是想讓奶奶做你的靠山?現在奶奶身體不好,你反而要離婚,你有沒有良心?”
顧傾塵一下子噎住。
反正無論她做什麼,在陸景淮心裡她都是詭計多端居心叵測。
顧傾塵閉上嘴不說話。
陸景淮也吵累了,半晌,他語氣冷冷的
“你這個樣子,我也沒什麼興趣。你好好休息吧。”
他走了兩步,又轉身“你也不用欲擒故縱,五年前我答應跟你好好結婚過日子,就一定言出必行——再說現在還有奶奶交下來的任務,孩子早晚都是要生的,不生每周都要回一次老宅,我沒那麼多時間。”
顧傾塵沒說話,心裡一陣細細密密的疼。